【Eduardo/Mark】Old Roads I Go Down
原文地址:http://yellowteddysuit.livejournal.com/7182.html
Old Roads I Go Down
作者:yellowteddysuit
part1
Eduardo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走进一家熟食店想买点午餐。来电号码不在他的联系人列表中却看起来有些熟悉,在他细细思索之前拇指已经摁了接听键。“你好?”
“嗨,是,呃,是Wardo吗?”
Eduardo的手机掉了下来。他看着它掉落,等待着它发出一声巨响,爆炸的塑料碎片飞溅,但它只是在他的脚面上弹跳了几下落在地板上微微发出砰的一声,仍然完好无损。在别人踩到它之前他慌忙把它拾起来。“你好?”他又问了一次,因为第一次他肯定听错了。
“是Wardo吗?”
Eduardo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摔碎了手机。“你该死的想干嘛,Mark?”
柜台后面的女孩怒视着他,不知是因为他在打电话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他不知道。他抱歉的挥挥手,退出排队的队伍步出门外。在他步行的整段时间里Mark在另一端沉默着。一到外面他气呼呼的呼了口气。“怎么?”
“我只是想问下我们是否是朋友,不过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同以往,充满了挫败,而这只让Eduardo更加生气。就好像他有权利去为此感到挫败似的。“我很抱歉打扰你。”
“你——你在做什么,Mark?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会,稍后Mark开口说,“我得了失忆症,我想不起来过去四年的任何事情。”
Eduardo摇了摇头,“这是一年来你第一次给我电话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失忆症?真是鬼扯。”
“我是认真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好吧,我相信那能让你的良心好过点。”Eduardo咕哝道,“等一下。你最后去治疗了?那有某些帮助你去重新联系人的康复治疗?”
“你要问什么——?我被锁在一间房间里,除了你的电话号码之外没有电脑没有联系外面世界的方式。我只是想你告诉我过去四年里我是什么人!”
Eduardo假笑了一声,即使他知道Mark看不到,虽然他希望Mark能够看到。“很好。你想要我告诉你你是谁?你是个因为Sean Parke而欺骗了我的蠢蛋。我起诉了你,Mark,而且我很开心我们永远都不用再和对方讲话了。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好了吗?你高兴了吗?”他一吐为快。
Mark什么也没有说,时间长到Eduardo从耳边拉开手机去检查下是否还在通话。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最后说的是否正确,是否他们都回归正常了,稍后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那不是他想要的,Mark是一种他生活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疾病。
“嗯,”终于Mark开了口。“也许那是真的,但是我得说那听起来似乎刺痛了你自己。”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了。
Eduardo盯着手机,下颌绷紧。这么多的调停和解尝试,Mark打电话真的就只是为了侮辱他?还假装失忆?这将会困扰他一整天,他痛恨Mark比那要多的多。为什么他就不能只是没有过去的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而不回来咬他一口呢?
他摇摇头,在把手机迅速再次拉出来之前把它塞回口袋里。他把号码保存在了手机里,所以他知道等它再打来的时候不用接听,当他输入“蠢蛋”作为姓名的时候被一种12岁时洋洋自得的满意感所充盈。当他把手机收好回到熟食店时,他仔细的想着什么,除了他那背叛了他的最好的朋友。
part2
Eduardo刚刚喝完他的汤,他的手机就又再次响了起来。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屏幕,打开了它。“嘿,Dustin。”
“Wardo!”Dustin大叫,“Wardo,老兄,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你呢?”柜台女孩又再瞪着他了,所以他对着她绽出个微笑,把他的碗倒进垃圾桶里。
“我好极了。Wardo,你永远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Eduardo推开房门,一脸苦相地站在他早些时候打电话的地方,继续前行。“会和今天下午Mark打电话给我一样奇怪吗?”
“等等,什么?不可能。”
“他打了,我还想不通是为什么。”
“Wardo,”Dustin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Mark失忆了。”
Eduardo叹了口气,“是啊,他也试着告诉我这个。”
“我是说真的。他不记得他高中毕业以后的任何事。”
“这不好笑,Dustin。”
“实际上,这挺有趣。”
“也许对你来说是的,不过我凑巧觉得这挺恼人。”
“不不不,这是真的。今天Chris和我在办公室周围投棒球,恩,在早上三点——”
“Chrie从不会在办公室玩棒球。”Eduardo闪过一辆出租车,站在他的办公室大楼门外。
“那可能就是为什么他接不住球的原因,反而让它打中了Mark的头。现在这就仿佛大学一年级从头再来一遍。我发誓,他完全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这个你也完全应该飞过来。”
Eduardo揉揉鼻梁。“我不会飞过去,所以你可以嘲笑我了。那里真的没有能让你恶作剧的其他人了吗?”
“我说过我说的是实话。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Dustin喘了口气说。“不要紧,我准备挂电话了但是一会儿你就会接到另一通电话。”
电话咔哒一声也挂断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不断的挂我电话?”Eduardo对着他周围的空气道。他考虑着把手机抛进垃圾里忘掉所有这些,但他还在等待。这能帮助他不会焦虑到没办法回到他本应完成的无用文书工作中去。
手机再次想起来,当Eduardo看到Chris的名字时,他的心跳骤停。如果Chris打电话过来证明Dustin说的肯定是真的。又或者他打电话是为了替Dustin和Mark道歉。这就说得通了。
“Chris?”
“Eduardo,Mark失忆了。”
“真的?”
“真的。”
“见鬼,”他肯定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是吗?他真的对着一个不同的Mark说了那些话?一个不知道痛恨他的Mark?
恭喜你,Wardo。
“你不知道,我们把他锁在房间里,没有电脑或电话,所以他搞不了破坏,但是我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无法让公司运行。他甚至不知道Fackbook是什么。”
“Chris,他给我打了电话。”
“那不可能——”Chris呻吟道。“他可能在什么地方藏了部电话。”
“还记有我电话号码的?”Eduardo怀疑道。
“我不知道,我得问问他。”
Eduardo踢了踢地面上的一个烟头。“我不觉得人真的会失忆。”
“我们正在说Mark。可能有人对他那么说过,而他证明他们是错的。”Chris叹了口气。“听着,别把这个告诉任何人。我在办公室告诉所有人说他有点脑震荡,暂时不能盯着电脑屏幕。我已经和诊断医生签了保密协议,所以她不会泄露这些。我们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Dustin和我能够瞒这个秘密瞒多久。”
“别担心我。”Eduardo低声说。他清了清嗓子。“Dustin说我应该过去。”
“你可以,如果你想的话。最起码,我们可以请个特别的临时保姆。这就仿佛大学一年级从头再来一遍,也许再次见面时,他不认识你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
“我觉得这个Mark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
“没说太多。他试图告诉我有关失忆的事情,但是我不相信他,所以我......呃......叫他蠢蛋。”
Chris恼怒的呻吟是如此的大声,以至于Eduardo不得不把手机从耳边拉开了一会。“太棒了。每个失忆人都该听听。如果他割腕自杀就算在你头上。”
Eduardo的胃因这一想法翻搅起来。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呃,如果我能订到航班我会去看看。我可以用掉一个假期,我猜。工作烂毙了。”这些话在他能阻止自己说出来之前就一泻而出,他需要冷静的吸口气来压制脑海中的骚动。“就只是,随时告诉我情况,好吗?我不想去加利福尼亚看着Mark Zuckeberg想起他恨我。”
“他不——”Chris说了一半自己闭口不言了。“当然可以,等你来的时候让我知道,以便我能派车。”
Eduardo关掉手机开始思索着请假飞越全国的好借口。
Part3
十小时后一辆城镇汽车带着他在Mark家门外停下来。他把匆匆忙忙收好的手提箱扛在肩上,胳膊夹着笔记本电脑包,然后摸索着自己的钱包。
司机举起一只手制止他道,“这不是个问题,一切已经照料过了。”
“谢谢。”Eduardo说,在丧失勇气之前走到门前。他最后一次拜访Mark家时... ...
他可能不应该想到那些。
房门打开时他的手指正在门铃上举棋不定,“Wardo!”Dustin惊呼,“欢迎来到精神病区!”
“我没有疯!”里面有人大喊道。
“是啊,你是。”Dustin的咕哝让Eduardo颇为受用。“你不能那么说因为你也许就是,只是你不记得。”他补充了一句,声音大了点儿。“进来。”
Eduardo走进房子让Dustin接过了他的包,当它们被毫不客气的甩在墙上时笑了起来。“没什么变化,然后呢?”
Dustin摇摇头,“还是和2002年一样开派对。”他抓起Eduardo的手把他拽进厨房。“来见见我们的新玩具。”
“我不是玩具,”Mark小声抱怨道,他抬起头看着他们进来,看到Eduardo时皱起了眉头。“哦,是你。”
他真的是Mark,同样磨旧的帽衫,同样的人字拖挂在他摇晃的脚上,同样乱糟糟的卷发。
同样的蔑视着Eduardo。
“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Dustin一屁股坐在沙发上Mark的身边。“我们给他看了照片。你不会相信Alpha Epsilon Pi 的网页上都有哪些家伙,记住胡子 Andy Dorowitz 和... ...”
“嗯,”Eduardo心不在焉地附和,他太过忙于盯着Mark看而没什么注意力去注意Dustin说的话。这很有趣因为他开始想象四年前第一次见到Mark的画面,一个他在法庭上面对的人的稍年轻版本,而他有一半期盼在这里找到那个Mark,然而Mark比他记忆中的年纪更为大些,更为疲惫,就和他所穿得磨损帽衫一样疲惫不堪,仿佛自他们分开的这些年来只是勉强幸存下来。短暂的胜利感被担心所压倒,忧虑是否有人会确保Mark吃饭或每隔一段时间的几个小时睡眠。
“不管怎样,Chris外出去采购吃的,因为这家伙没任何像样的食品。你会震惊的,我可以理解。”Dustin面无表情的说,仿佛Eduardo真的已经表达过了他的担忧一样。
“你们这些家伙太贱兮兮了一点也不像真的是我的朋友。”Mark宣称道,话里一股轻蔑的味道。
“我不是你的朋友,”Eduardo激烈回应道,“你放弃的。”
Dustin站起来再次抓住了Eduardo的胳膊。“我可以私下跟你谈谈吗?”
“我可以自己走,你知道。”Eduardo声明,把自己的手从Dustin的手里猛拉回来,跟着他走出了房间。“怎么?”当他们走出听力可及范围之内后,他问道。
“Chris没有告诉你,我们不应该惹他生气吗?”
Eduardo翻了白眼,“Mark从不纤弱易碎。”
“记忆缺失是一种创伤,如果你大老远跑过来就只是为了讥讽他,那你应该掉头回家,他不需要这个。”
Eduardo看向别处。“我很抱歉。”他不想承认他仍然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又或是他希望实现什么。Dustin从口袋里掏出收起递给Eduardo。“这就是他用来给你打电话的手机。”
Eduardo在手里把手机翻来覆去,他记得在他们关系四分五裂的时候Mark在用这部手机。“所以?”
“我们原以为他换新手机和号码的时候丢了它,但失忆男孩发现它被塞在抽屉里用电源线缠了起来。”Dustin伸过手来打开手机,“看看里面的联系人列表。”
Eduardo摁下按键,盯着列表中仅有的一个名字。Wardo。“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他留着一个除了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一无所有的手机。这意味着些什么。”
“大概他偶然漏掉了我的名字。也许他太过擅长这一点。”
“又或者也许这是他的Wardo手机,他留着它以便有一天当他需要你在这里的时候他可以打电话。有很多保存电话号码的更好的办法,但他把它保存在一个手机里,一个他甚至都不会拨打使用的手机里。”
“你简直可笑。”
Dustin从Eduardo的手里抢过手机。“而你是个顽固不化的混蛋。我发誓,这就像你甚至不想与他重修旧好。”
我不想和他重修旧好,他在脑海里重复着,但是却无法让自己说出这句话。
“Chris说这可能对我们大家都好。像是,如果我们回到我们的最初也许就能够修正我们的错误。”
Dustin急切地点点头,“很好,很好。我全心全意的支持。你们很快会再次成为最好的朋友。”他透过Eduardo的肩膀做了手势。“现在你的机会来的。”
Eduardo回头看到Mark正站在门口。“嗨,”他说,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我一直在想,”Mark说,仿佛Eduardo一直没有说话。“你早先说过我选择了Sean Park骗了你,还有这两个傻瓜,”他做手势示意了一下Dustin和他身边的空间,大概是为了包括Chris。“坚持认为我是个亿万富翁。这是否意味着我认识名人,还有那个你提到的Napster的建立者之一Sean Park?我认识Sean Park吗?他和我想象的一样棒吗?”
Eduardo感到一阵热血冲脑,Dustin抓住他背后的衬衫阻止着他。“哦是的,Dustin,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Part4
Chris从商店里返回,带着足以吃一个礼拜的水果和蔬菜,还有够一个月的罐头食品。Dustin睁大眼瞪着这些吃的。“我真的希望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不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即使在我们结束后他也可以享用这些健康福利。”Chris扔给Mark一个苹果。“吃掉。”Mark咬几口吞下去之后Chris才满意的点点头转向Eduardo。“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切还好吗?”
“哦,他们相处起来就和以前一样。去年那个‘以前’。”
Chris瞪着Eduardo。“你看过那个手机了?”
“他见过那个手机了,他不觉得它有什么意义。”
Eduardo张口欲言但是被打断了,有人往他胳膊上杵了几拳。“喔!”他低头看到闷闷不乐的Mark。“那是为什么?”
“他们拿走了手机就是因为你告诉了他们。告密者。”
“搞什么?告密者?你现在不是十八是八岁吗?就在我们眼前又退化了?”
“嗯哼,”Chris喊道,“现在是个好时机来让你们知道我们已经任命Eduardo在这过夜来确保Mark没有脑震荡了?”
“什么?”Mark大声叫嚷。
“什么?”Eduardo回音一样重复道。
“可他讨厌我!”
“相信我,这感觉是相互的。”Eduardo低声咕哝。“你们这些家伙是出了什么问题?”
Chris举起一只手制止他们的抗议。“Dustin和我已经整晚没睡了,没去急诊室旅行一圈已经够不容易了。Eduardo精力十足。”
“Eduardo今早醒来的时候是在东海岸,而且他觉得现在是午夜之后,因为他时差还没调整过来。”
Mark暗暗笑出了声儿。“用第三人称来说自己简直太娘了。”
Eduardo转头怒视着Mark。“我要杀了你,你知道的。我的思想远比你更年长,更睿智。”
“大概是衰老。”
Eduardo的双手就在要绕上Mark的脖子时,他注意到Mark根本没放心上。他垂着头在对着地板微笑,就如往昔他开心但并不想显露出来的时候一样。Eduardo的手迅速的放了下来。
Dustin拍了拍手。“如果你们两个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最好赶紧滚出城,因为这将是公关噩梦,而Chris可能会因此杀了你。”
Chris严肃地点点头。“此言非虚。”
Part5
“那么它是什么症状?”Eduardo问,“我是说失忆症。你能识别那些你不记得的事情吗?”
当每人都开始抱怨饿了的时候,他们往明显没怎么用过的烤箱里扔了几块冷冻披萨。Chris看着烤箱就好像它可能会爆炸一样,但是他已经花时间检查过内部的灰尘,所以其他人没有太担心。
“它就像,呃,里面有堵墙。不像是我从高中毕业的晚上上床睡觉然后在医院中醒来的感觉,更像是我记得那些发生的事,然后它们在我的电脑里做随机运动,当我短暂停下时却空无一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儿。”
“但是你不——”Eduardo转向Chris。“他和一周前不是同一个人,对吗?我觉得他有点像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不过也许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Chris转身离开烤箱,眯起眼睛打量着Mark。“他是不同的。他现在真的是在笑而且很有个性。可是我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失忆症,有多少是... ...”
“有多少是什么?”
“有多少是因为你在这里。”Chris在他跟前伸伸手。“这只是个理论。”
“没错!”Dustin喊叫道。“你不知道过去一年他有多混蛋。无意冒犯。”
Mark耸耸肩,“没关系。”
“但是,但是——”Eduardo反对道,“你们必须停止这么做。我们有过非常严重的公众冲突,而且,还有,为什么如果我离开他就很悲惨?就算他哭出来也是他自己的错。”
“我想我们下次应该谈谈这个。”Chris声明,关掉烤箱。“目标是不要惹Mark生气,记住了?”
Mark翻了翻白眼,伸手笨拙地拍了拍Eduardo的肩膀。“别担心,”他放低声音道,“我确信我不恨你。”
Eduardo看着Mark惊愕的张大了嘴,谈话继续进行可是他的耳朵已经充耳不闻了,他就只是看着Mark咧嘴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叫Dustin和Chris白痴。
Part6
吃完后不久Dustin和Chris就起身离开,睡眼惺忪的拖着脚走出门外,不过在此之前Chris精心概述了医嘱,给了他医生电话,然后指明哪些药是Mark的,以及哪些是不能吃的。Eduardo被搞得精疲力尽,他不在乎随堂测验是否没过关,但是不管怎样他记住了所有。他不想意外害死Mark,如果这发生了将是故意杀人。
在他们身后Eduardo跌跌撞撞走到门边把门关上,稍后回到客厅发现Mark在沙发上缩成了个球。“那么,你想怎么做?每隔几小时让我把你叫醒还是就只是熬夜?”
Mark从他的兜帽下面猜疑地看看他。“这是个欺骗性问题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选相反的做?”
“不是花招,”Eduardo打着呵欠说,“是病人的选择。”
“你是个蹩脚的育婴女佣,”Mark说,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让人溺爱,Eduardo把这想法推回自己脑子里。
“嗯?”他提示道。
“我想去睡觉。也许当我醒来的时候会一切回归正常。”
一切如常,是的。“也许。”Eduardo声音嘶哑。“你的卧室在哪儿?”
Mark瞟了眼楼梯,“我想在沙发上睡。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上床去。”
Eduardo在思考之前就倒在了沙发上。“不,我也待在这儿,而且直到我叫你起床都不会离开。”他投给Mark一个挑衅的表情,等着他把话收回去然后挪到卧室里去。但他只是踢着人字拖舒服地缩进了沙发的左角落。
“你想怎么做都行,Wardo。”
“别叫我——你只能叫Eduardo。”
Mark冲Eduardo眨眨眼,“好吧,Eduardo。”
Eduardo咳嗽几声,踢掉了自己的鞋子。“我设置手机每两小时响一次,好么?”
“好,”Mark打着呵欠,双手塞进他的运动衫口袋里,Eduardo震惊的意识到那是整晚中他第一次那么做。哈。
Eduardo在另一个角上安顿下来,绷直身体以便他完全碰不到Mark,稍后他闭上眼睡着了。
Part7
闹钟响的时候是午夜过后一点儿,沙发上只有Eduardo独自一人。他慌忙站起来用力按掉闹钟。别担心,他告诉自己。Mark可能只是睡沙发睡恶心然后跑到床上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制止不了他胃里增长扩大的恐慌,他想象到一份在Facebook头版上的声明,创始人命丧于前友人的复仇之手。
他转身向楼上走去,Mark在那里递过来一件深红色运动衫,白色的HARVARD字母横跨在胸前。
“那件衬衫看起来很贵,你也许不该穿着它睡觉。”
Eduardo愣愣地看着那件运动衫,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衬衫,曾经昂贵的衬衫实际上已经需要熨烫了。不过他很快的解开它把它扔在一旁欣然接受提供的运动衫。他很惊讶它是那么的合身。
“那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码了。我想我有时会买大运动衫。”Mark耸耸肩,“等真Mark回来时你可以问问他。”
“没错。”他知道他应该再说些什么,但Mark已经快再次睡着了。“那么没有脑震荡?”
“还没有,”Mark嘟囔着说。
“很好,”Eduardo爬回沙发上,将鼻子埋进运动衫里。它闻起来像是他所记得的Mark,同时他想知道Mark是否闻起来像它一样。
这么想着,他也睡着了。
Part8
闹钟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Eduardo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因为Mark正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回去睡觉,Wardo。我是说,Eduardo。我没有脑震荡。”
Eduardo强迫自己睁开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光说说而已呢?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么?”
Mark伸出食指戳了戳Eduardo的耳朵。“对时间位移的失忆症患者来说这是个蠢透了的问题。”
“抱歉,这种想法足够复杂了,我确信你没有脑震荡。”
“如果你想要确定,我可以做一些编码。可是不得不写在纸上,因为Chris把我的笔记本电脑藏起来了。”
“不必了。我见过你睡觉的时候编码。我肯定你即使脑震荡也能做到它,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相关知识来检查是否正确。”Eduardo微微扭了扭身体,试图捕捉到Mark的气味,但是只能闻到他身上运动衫的旧时味道。
“恩,那两小时后再和你聊。”
Eduardo点点头闭上了双眼。“嘿,Mark?”
“什么?”
“谢谢你的运动衫。”
“别客气。”
Part9
“嘿,醒醒!”
“不想。”
“你叫什么?”
“Mark Elliot Zuckerberg”
“你有多少钱?”
“很多。”
“很好,接着睡觉。”
Part10
6点左右的时候,Eduardo比Mark先醒,他看了睡着的Mark一会想着不要叫醒他。在强迫Mark去睡觉的多年后这似乎有点奇怪,现在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他胃里不断想找岔子的感觉让他晃了晃Mark的胳膊。
“快点,Mark,再来一次。”
“我只想睡觉。”
“不是现在。”
Mark翻身把脸埋进沙发里。“你是个混蛋。”
“真的?那比蠢蛋好还是坏?”
Mark在沙发里喷了喷鼻息。“那要取决于傻瓜排名。”
“我会把你带回去放上面。”
“War——Eduardo?”
“嗯嗯?”
“我不讨厌你。”
“你甚至不记得我。”
“好吧,”Mark气呼呼的呼出口气。“但是现在的我不讨厌你。虽然我觉得你想要我讨厌你。”
“有些事你不知道。早上我们会谈谈它们。”
Eduardo再也没有睡着。
Part11
Eduardo用了一个小时在沙发上画了条无形的线,一条他不允许自己跨过的线。他不断变换着它们因为他在向前缓慢寸移,以Mark眼睛上的卷发和他平稳的呼吸为基点绘制,他在Mark的脸上方吸了一口空气,对比着他运动衫上的气味,发现两者没有区别。
他试着去回忆起Mark,最初的Mark,第一次见面时的Mark,他不知道他不记得算是意味着什么。他想起中午把Mark拽进自助餐厅,希望让他晒晒阳光吃吃东西。他想起睡在Mark床上的夜晚,Mark在熬夜编码什么的,在眼球脱眶之前根本注意不到Eduardo让他休息一会儿的恳求。他想起当Mark的帽衫开始散发出怪味的时候去洗衣服,有时不得不强行脱下运动衫,同时还得说些关于班级的故事来分散注意力。
就这样,所有他记起的一切都是大学里在照顾Mark。他甚至不会感到介意,他曾如此的满足于这项职责,以及偶尔向他绽放的短暂微笑就如同感谢一样让人满足。这就够了。
然而,现在... ...
现在,当他终于开始过自己的生活时把它放下了,而现在他又在照顾Mark,在脑海中挣扎。
Eduardo动作尽可能小的滑下沙发走进厨房去找Mark的咖啡壶。他在水槽下面发现一个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尘土微微发霉。所以他集中了所有精力去把它弄干净,一点点的睡眠不足在他意识到Mark徘徊在他身边的时候吓得烟消云散。
“已经两个小时了,你没有叫醒我。”
Eduardo耸耸肩。“我觉得多一个小时不会杀了你。”
“哦。”
“回去睡觉。我会确保你在呼吸。”
“事实上,我觉得有点饿。Chris有带一些早餐类的东西么?”
“我觉得有一些鸡蛋和面包。我可以做法式吐司。”
Mark考虑了一下。“我吃法式吐司吗?”
“是的,你吃。或者说你曾经吃,至少我和你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你吃。不过我想你该说你会吃。”Mark开始冲着他笑的时候Eduardo打断了自己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啦是啦,你可以做那个,如果你想的话。”
Eduardo打开又关上厨房里的每一个出柜接着四处转来转去,然后面对Mark。“你一个煎锅也没有。”
Mark对他眨眨眼,“我没有?”
“没什么,我真不敢想象你吃了多少外卖和蠢毙了的金枪鱼罐头。”
Mark耸耸肩,“我不会回嘴,和后来的自我一起接受它。”
“我想我会的,”Eduardo喃喃自语道,“我们可以吃些麦片。”
“我没意见。”
Chris和Dustin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第二碗麦片。他们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Chris把Mark的钥匙放在柜台上,两人都在厨房门口僵住不动了。
“怎么了?”Eduardo问,但是他能猜到他们在困惑什么。他正坐在Mark家厨房的桌子上,穿着Mark的帽衫和他之前扔开的人字拖,因为在地板上他的脚有点冷。而且他正因Mark说的一些他甚至都不怎么明白的编码笑话在大笑,只是因为他能根据Mark声音的韵律识别出哪一部分比较好笑。
Chris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所以昨晚大家都幸存下来了,很好。”
Eduardo打了个呵欠点点头。“不算太糟。”他回头正好看到Mark又在对着地板咧嘴笑。
“你没和他讲什么重要的事吧,有吗?”Dustin突然问。
“比如?”
“股票机密或超级杯赢家之类的。”
Eduardo盯着Dustin。“这是什么必须做的事情么?”
“因为我昨晚一直在想。”
“愿老天帮帮我们。”Chris低声咕哝道。
“如果是年轻Mark来到未来监视我们并把信息带回过去怎么办?现在他随时可以空出这个Mark的身体和大脑回到过去用他的力量去统治世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了Dustin一会儿。Mark第一个动了动,转身去面对Chris,脸上表情严肃。“我由衷抱歉我曾把你归为与他一类的白痴里。你显然是高等生物。”
“不不,”Eduardo插嘴道。“这很有道理。因为Mark从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统治世界的网站的创造者。他显然需要更多的权力。”Eduardo大笑,Mark也窃笑起来,但Chris和Dustin看起来不太高兴。“什么?这很好笑。甚至连Mark都在笑。”
“好了,”Chris叹口气,“你想要补下睡眠吗,Eduardo?Dustin要赶去办公室证明我没有因他击中我们的CEO而杀了他,虽然在那些蠢话之后我一点也不担心他有脑震荡。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我会在这待一段时间。”
Eduardo拖着脚去水槽那清洁他的碗。“不用。”他说,强迫自己的声音随意点。“在你们做事的时候我可以留意Mark。我不介意。”
Chris看上去像是在喜悦和怀疑之间左右为难,前所未有的谨慎,最后倾向于后者。“你确定?你没有工作之类的事情么?”
“实际上,”,Mark在Eduardo开口前插话道,“我希望能问你们一些问题,关于,呃,我。”
“间谍!”Dustin大喊。
Chris指指房子前面。“去办公室,现在!”Dustin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门,门一在他身后猛的关上Chris就转向Mark。“如果那蠢孩子是正确的,而你真的是个间谍的话,那么你最好控制这个世界让这些混乱从未发生过,因为我拒绝听他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Mark爆出一阵大笑。“我保证。”
“很好。现在你可以问问题了,不过对于是否回答它们我有绝对的否决权,没有更进一步的问题,明白了吗?”
Mark急切地点点头,向着客厅侧了侧头。“我们能去那边问吗?”
他们陆陆续续坐下来,Mark和Eduardo认领了他们之前睡觉的位置,Chris坐在现在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是可以睡觉的大躺椅中。
“首先,我认识Sean Parker吗?我是指,Napster的Sean Parker。”
Eduardo的身体绷紧起来双手握成了拳头。“Sean Parker,”他吐出来,“是个自私,自我——”
“Edruado,答非所问。”Chris转向Mark,“是的,你认识。”
“好吧,”Mark缓缓道,“那么他在哪儿?”
“他在为Facebook做一些项目。”
“为什么他不在这里?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
“我们试图保持它最小化。如果他不知道事情会更轻松。”
“但是昨天Eduardo说我选择了Sean Parker而不是他。Eurado尚且大老远跨过全国来到这里,却甚至没有人告诉Sean发生了什么。那不合理。”
Eduardo注视着Chris,因为,是啊,那说不通。如果Mark相信Sean Parker相信到毁了Eduardo,那为什么他不出现?他不想知道Mark发生了什么吗?
Chris把脸埋进手里,“这很复杂。你和Sean的关系是商业关系,而且最近它是有点试探性的。所以Dustin和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试探性的?Sean做了什么吗?他对Mark做了什么?”
Chris抬起头瞪着Eduardo。“这个我之后要和你谈谈。还有你,”他指指Mark,“不需要担心这些。”
“但是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Mark爆发出来。“我真的不是什么时间旅行间谍,所以不用担心那个。”
“我只是担心你记忆恢复后仍然记得所有这些,我宁愿你自己徒劳无益的想起来也比我从中破坏要好。”
Mark靠回沙发上叹了口气。“我想我可以接受。”他抱怨道。
“那么,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Eduardo起诉我?”
Chris甩了甩手。“你不想知道点更简单的吗,比如大学第一年你在什么班上,又或者是你不睡觉的时间最长有多长?”
Mark一动不动的思考着这个,接着摇摇头。“不想。”
“好吧,那么,Eduardo起诉你是因为他给了你钱建立Facebook,然后他在公司的股份几乎被削减为零。”
“他拿到了多少钱?”
Chris的目光切换到Eduardo身上。“我想那应该让Eduardo来回答。”
“也许我们可以给他一份诉讼副本,他就能看看它了。”Eduardo提议,无法克制声音中的讽刺。
“我可以吗?”
Chris站起来。“我改变主意了。我看不到这会有什么好结果。Eduardo,你去睡一会儿。我去写一份电脑屏幕对脑震荡患者的危害备忘录,以此来证明你没出现过。”
“我应该为这个解雇你。”
“我倒想看看你敢不敢。”
Part12
Eduardo想保持清醒只是为了刁难Chris,但是头一碰到枕头他就在Mark的客房里睡了过去。其实它只是铺在地板上的一个床垫,附带一间私人浴室,但是让Eduardo接受Mark提供的他自己的房间有点不对劲。所以他睡着了,快速的冲了个澡之后仍然穿着Mark的运动衫,一时无梦。
三个小时后他醒过来闲逛下楼发现Chris和Mark在厨房的桌子旁。Chris一只手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另一只在滚动手机上的什么东西。Mark面前铺着个笔记本,他正在上面漫不经心的涂鸦。当他看到Eduardo在看的时候露出个微笑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然后又垮下来看向别处。“你醒了,我太无聊了。Chris不给我电脑。”
Chris哼了一声。“我不会傻到让你去黑任何东西。即使是四年前你也比我们现在所有的任何程序员都要好,而且我不知道要平息你引起的混乱得花多少时间。”
“我甚至不用访问Facebook,我可以黑进我自己的银行账户之类的。”Mark冲Eduardo的方向挥挥笔记本。“我问他我是否可以编码的时候他给了我这个。你能相信他吗?这就像我们生活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
看到涂鸦让Eduardo一瞬间回到诉讼的日子,Mark忙着去随意的画些生物而不看Eduardo的眼睛。他还是不确定那会让事情变得容易还是艰难。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假设我们被允许的话。”Mark踢踢Chris的小腿。“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
“噢,可以,只要你不离开家。”
“太好了!”Mark跳起来期盼的盯着Eduardo。“我们该做什么呢?”
“呃... ...”Eduardo冥思苦想着一些他们在大学里做的有趣的事情,但是他想到的每件事都牵扯到电脑,酒精,又或者两者皆有,那没什么帮助。“我想我们可以看电影?”
“我敢肯定Mark没有任何电影,而且他没有电视电缆。”
“我的生活方式大概像禁欲主义,像是苦行僧什么的。”在Eduardo盯着他的目光转变成怀疑的时候Mark说道。
“不,你是个根本不会找办公室出口的工作狂怪胎,”Chris反击道。
Eduardo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Mark数天不离开办公室,甚至连觉也没有睡,只是不停不停地工作直到他倒下。他曾经能够敦促着哄Mark上床睡觉,但现在似乎没人能做到,或者说至少没有人尝试过。
“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些电影,我们可以连接到你的电视上来看。”
“太棒了。我也许没有煎锅,但我有一大堆的线在楼上的盒子里。我敢肯定其中得有一条合适的。”他转身走出房间,Eduardo打算跟在他身后却Chris伸出手制止了。
“盯着他,也许你的笔记本电脑该禁掉Wifi。”
Eduardo翻翻白眼。“因为那真的会拖他的后腿。”他出去走到门廊那,捡起昨晚Dustin放下的他的包。他拉出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一些文件从里面掉了出来,他把它们塞回去之后感到有点愧疚。他编造了一个家庭紧急事件的理由说明自己不得不离开工作,庆幸他的社交关系没有亲密到让任何人涉及到他的父母,他的父亲。似乎没有人对他即将缺席感到忧虑,才刚刚离开五分钟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返回。
“这边。”Mark回到客厅,将一把线放在咖啡桌上。“让我看看你笔记本电脑的输出槽。”
Eduardo坐回去看着Mark简单粗暴的对待他的电脑。他检查过了手提箱确定自己有足够三天穿的衣物,在那之后,要么他回家,要么去洗衣服。他几乎想问问Mark是否有洗衣机但是却没有问,因为他意识到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会自己找出来。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直穿着Mark的运动衫的话,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拿着,”Mark把笔记本电脑推给Eduardo,双膝爬到电视那塞进去一些线。“有框弹出来的时候点继续。”
Eduardo看着屏幕上向下消逝的脚本代码,然后抬头扫了一眼Mark。他正坐在咖啡桌上摁遥控器的按钮,脸上的表情是同样熟悉的专注。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任务他也沉迷其中,这也使他想起了那些把Mark的注意力拉回他身上的老把戏。不断提高音量直到他从半昏迷状态唤回转头。当然,那得上升到一个强度极限时才能实现突破。
“Mark,”此时他开了口,以极低的声音,一如以往。
Mark回头看过来。“怎么啦?”
Eduardo在摇头之前允许自己稍稍咧嘴笑一笑。“没什么。”所以Mark简单到还没建立起对他的干扰免疫系统。有趣。
“有框弹出了吗?”
Eduardo低头看看电脑看到提示框在等着他回应。他笨手笨脚的按了按键。“抱歉。”
“伙计们?”Chris突然把头探进客厅。“我要去办公室办些事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不过我想Dustin会带来一些中餐做晚饭。你们想要他带点儿什么过来?”
Eduardo看着Mark,又一次没有听进去。“好的。”
“那么明天见。如果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
Mark伸手够回笔记本电脑开始疯狂打字。Eduardo抬起脚捅捅Mark的大腿外侧。“我很惊讶它花了你这么长时间。”他揶揄道。
Mark没有抬头,但是他皱着眉绷紧了脸。“我没用过这种设备,或是和它类似的东西,因为四年来技术变化太多了。”
“嘿,我只是开玩笑。你看起来玩得挺开心。”
Mark咕噜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同意。“我是不是听到Chris讲话了?”
“他刚走,不过Dustin会带着中国菜晚餐过来。”
“哇,也许下次他会指责我是个外星人。”快速的敲了几键,Mark沾沾自喜的看着Eduardo。“准备好了。你有什么好电影呢?”
他们看蜘蛛侠看到一半的时候,Mark的坐立不安让Eduardo分心。他暂停了电影,“不喜欢这电影?”
Mark耸耸肩,捏着袖子上的线头。“只是——安装的时候更有趣。”
Eduardo笑了出来,笑声如此的大以至于Mark眯起了眼睛。“有些东西从来没有变。你从不知道怎么来放松。”
Mark放下胳膊从Eduardo身上移开目光。“你大概有你应该做的工作。Chris说过你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
“是的,不过我跟他们说我家里有急事,所以他们还没什么期待。”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这里吗?”
现在Eduardo希望手里能有根线头把玩了。“我们再也没怎么交谈过。我的父亲认为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我永远不该让它发展到我去起诉你的这种境地。”
“我很抱歉。”Mark小声说。
Eduardo耸耸肩膀。“这不是你的错。在此之前也不是什么大事。”
Mark在沙发上伸展开来,他的背压着Eduardo的肩膀。“我猜我和家人交谈也不多。从医院回来后还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恩,”Mark的卷发随着他动来动去蹭过他的脖子,这真的很难让Eduardo集中精力。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让他想用手去抚摸他的头发。
Mark叹了叹气。“让我们看完电影。”他起身再次摁了播放键,等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同样的位置上,紧紧靠在Eduardo肩头,片刻后放松下来。
Part13
他们看完电影后医生打电话询问Mark的头痛和有关症状。他坚称他很好,她说虽然把他叫醒检查之类的事情不会矫枉过正,但是也许他能够安稳的睡一整晚。Eduardo耐心地听着列表中的警告事宜,边摘记边迅速的核对一下。
“还有最后,请别试图去让你自己的头受伤。”
Eduardo的眉毛皱了起来。“抱歉?”
医生叹了口气。“人们有时觉得治疗失忆的最好方法是重新制造一次与最初相同的伤害,我无法强调Mark的头再遭一次球击有多糟糕。我觉得之后的任何伤害都是无法挽回的。”
“我们不会那么做的,别担心。”
下午,Eduardo强迫Mark吃了些水果,然后继续看蜘蛛侠2。开始十五分钟后,Mark的脚放在Eduardo的大腿上睡着了。Eduardo继续看电影,等它结束的时候他一直坐着,手轻轻地放在Mark的脚踝上,就只是自然而然这样了。
在那之后不久Dustin出现了,进来的时候绊了两脚才放下了所有他带来的东西。前门一打开时Mark就醒了过来,他的脚垂下沙发,Eduardo手忙脚乱的在现在已经昏暗的房间里去开灯。当Dustin看到她们两个在沙发上他讪笑起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看电影的时候我们睡着了。”Eduardo迅速回答,期望Mark不知道在整段时间里他一直醒着。反正也没办法证明那点。
“嗯——哈。我带了中国菜当晚餐,Chris派了一名实习生给你们选了点其他的。你们应该明白那有多尴尬。”
“什么样的东西?”Eduardo边问边晃进厨房。他开始把袋子里的东西挖出来放到桌子上。“啊哦,一个煎锅,和一些盆盆罐罐。现在我们能吃些真正的食物了。”
“还有一堆DVD和新视频游戏。Mark应该在这周围藏了些游戏系统。”
Mark走进厨房,瞌睡地揉揉眼睛。“我想我的房间里有个视频游戏机。内里都被拽出来了,不过我大概能把它重新组装到一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熠熠生辉,Eduardo小小的松了口气。至少这里还有东西让他去修复。
“Chris说你今天早上小憩了一会,你一定很累了。”
Eduardo保持目光盯着Dustin正在拿出的中国菜。“是的,恩,时差什么的,我在调整。”
Dustin靠近Eduardo悄悄的说,“Chris说可以在酒店给你订一晚,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不会把你叫出来来这玩全天看守。”
Eduardo透过Dustin的肩膀看到Mark在小心的把筷子和盘子放在桌子上,他的动作缓慢仿佛注意力在其他地方。他不能确定是否是在注意他们的谈话,但是Eduardo摇摇自己的头推开Dustin。“不用,不,我很好。我们很好,别担心。”
Dustin点点头但是又靠了过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在相处?”
“Dustin,停止这个。现在,一切都好。但是别开始把我放回发行人一栏,这不是——因为这不是真的。他不是真的。”
Dustin叹着气坐下来。Eduardo发现Mark拒绝对上他的目光时自己也坐了下来。
“那么,Mark。”Dustin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是个外星人的可能性?”
Part14
晚餐气氛很紧张,在陷入阴沉的沉默之前Mark一直对他们两个恶声恶气。Dustin放弃了谈话,转而看着Eduardo等待他来打破沉默。Eduardo知道Dustin会给他提供一条出路,但是他不想听到它,因为他害怕自己可能会答应。他现在喝了点啤酒,它被列在医生的限制列表的顶端,但他不会疯到给Mark提供这种诱惑。也许在Mark睡着后他可以再喝一些。起码他知道这间房子里有一些,他曾见过冰箱里大片的红牛后面藏着几瓶。
“我想我明天会来看你们。”晚餐后Dustin说。他试图捕捉Eduardo的目光,试图单独和他谈一谈,但是Eduardo想方设法的尽可能待在Mark身边。最终Dustin放弃了,一声不吭的离开了。Mark和Eduardo坐在厨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好吗?”在那看似漫长的时间之后Eduardo问道。
“我很好。”Mark迅速回嘴。
Eduardo强迫自己跨进Mark领域,凑近了看着他的脸。“你确定?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医生说——”
Mark一把推开Eduardo。“我说了我很好,随它去。”
“Mark。”
“我很讨厌被当成病人来对待,也很讨厌做个有耐心的人。你们对待我就仿佛我是一个负担,仿佛我是个半人类。所有重要的就只是让这个身体保持温热,还有我不记得的那些公司的破事儿。”
“说真的,Mark,你的脸很红。”
“因为我疯了!你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比他们两个还要差劲。有时如果我不好的话,你看起来就像是要崩溃了,剩下的时间里你就只是拉地远远的因为你想要我恨你。同时你,你的每一部分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我不能想象以前我曾经恨过你!”Mark抵住自己的鼻梁,“同样地,我的头微微有点痛,但这是因为我很沮丧,不是任何头部创伤的后遗症。好吧,这是因为头部创伤后遗症,因为没有它我就不会沮丧,可是——”
“Mark,没关系。你还可以吃止痛药。”
“谢谢你。”
Eduardo从橱柜里拿出药瓶,倒了杯水。“拿着。”
Mark轻易地吞了两个药片,之后仍然保持作者,双眼紧闭。
“我想你应该去睡觉。”
“好的。”
“回你的床上,不是再在沙发上。”
“好的。”
“三点左右我来检查。”
Mark点点头,没说一句话消失在楼上。Eduardo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当他听到淋浴打开的声音时他从冰箱里抓了瓶啤酒出来。等他终于允许自己去思考Mark说的话时里面只剩下了几滴。最糟糕的是他知道他是对的,Mark仍然是个人,即使他是个不同以往的陌生的人,他不能一直像这样对待他。他必须得决定是重新接受他最好的朋友,虽然是暂时的,又或是忘掉所有这些继续向前。就和他认为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他也已经知道了答案将会是怎样。
他喝完啤酒清理干净晚餐,当他把吃剩的食物扔掉时不允许自己再喝一瓶啤酒。第一瓶不太尽兴,但他能感觉到暖意滚动着穿过他的四肢百骸,这应该足以帮助他入眠了。他无视了想要知道纽约现在是什么时间的冲动,想要知道如果他在家的话现在会做些什么的冲动。除了去睡觉以便他可以再次面对Mark以外,没必要做任何事情。
Part15
他的手机在3:30的时候响起,他醒过来吓了一跳从床边滚了下来。摔得并不是很重但是他仍然感觉被抛了出去。啤酒可能没什么帮助。
他跌头撞脸的沿着客厅走到Mark的房间,房门没有紧闭,他推开它对着黑暗眯起眼睛,闹钟在Mark的床头柜上亮着足以驱走Mark的睡意,但在地板的另一边它并不是很清晰。
“我醒着。”Mark突然说,接着打开闹钟旁边的台灯照亮了房间。
“哦,你的头怎么样?”
“好多了。”
“这段时间你睡过吗,还是一直醒着?”
“我睡了,然后又醒了。”
“好吧。”Eduardo看看地板,但他仍能感觉到Mark在盯着他。地板上什么也没有,现在,他距床只有一步之隔,没什么比跨过去缩在Mark身边的诱惑更诱人的了。“我想我要回床睡觉去了。”
“晚安。”Mark没有动。
Eduardo退开一步但是立即回头。“我打算坚持下来,只要你明白。只要这个不结束,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Mark点点头。“你应该问我是不是恨你。”
“嗯,那你恨我吗?”Eduardo问。
“不,不是这个我。当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即使我记得这个而且不想回答,你也应该让我告诉你。”
“好的。”
“保证你会这么做。”
“我会的,我保证。”
“好,”Mark贴着枕头明显放松下来。“待会儿见。”
“晚安。”
Part16
第二天,Mark吻了Eduardo。
他们吃过早餐在厨房里消磨时间谈论着组装游戏机的事情。Chris打过电话说他和Dustin会去办公室,稍后也许会路过看看,但是现在他们应该只坐着不动。他的声音有点紧张可Eduardo并不担心。现在他感觉不错,无视掉脑海中不停提醒他这不会持续太久的细小声音。他仍然穿着Mark的运动衫,洗澡后稍微考虑了下没有把它放回去,毕竟这有点难以抗拒。Mark向他靠过来,将手滑进口袋里与Eduardo十指交叉的时候,Eduardo正两手插进前面口袋里靠着橱柜。当Mark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在Eduardo的上面时,Eduardo由于太过震惊什么也没有做,接着他向前倾倾身子让吻变得更加容易。
这是个简短的吻,却在撤出之前有足够长的时间让Mark的舌头挤进Eduardo的嘴里扫一遍唇齿。“我们以前这么做过吗”Mark贴着Eduardo的嘴唇问。
Eduardo无法开口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想要过吗?”
“我,呃,我不知道。”现在除了Mark吻他的事实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感觉很棒,但是却如此的,如此的错误。
这就是为什么他压下身子再次吻了上去,Mark的回应如此的热情以至于刺痛了Eduardo,他抽开身子说道,“我们真的不该这么做,你不是... ...”他咬咬下唇把目光移开了。
Mark点点头向后靠了靠,但是他的两只手仍然在Eduardo的口袋里。“我猜这就发展的太过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迅速的亲了一下Eduardo的脸颊,然后把头放在Eudardo的肩上。“也许当那个我回来后,你应该和他试试这个。”
Eduardo忍不住哼了一声。“我不能保证那个。无论发现你是不是恨我这都很难。”
最终Mark整顿好自己后退了几步。“我觉得在事情变得太怪异之前我们应该去弄游戏机了。”
上楼的时候,Eduardo很小心的不碰到Mark,而且当他看到床的时候他的嘴里变得口干舌燥。
太迟了。
Part17
游戏机能工作要完全归功于Mark的努力,因为Eduardo所做的就只是看着Mark的双手,压下想要把Mark的注意力扯到自己身上的冲动,前门猛的关上Chris开始大叫,“Mark!Wardo!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楼上!”Eduardo喊道,因为Mark看起来可能什么也没听到。对Eduardo的言语他也没有动一动,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Mark的腰骶部。他立即抬起头,眼睛看到Eduardo时里面一片阴郁。
“Chris在喊你。他听起来生气了。”他们跑下楼发现Chris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盯着抓在手里的手机。“发生了什么事?”
Chris用电话指着Mark。“你那蠢公司这些天快让我溃疡了,我还很年轻啊!”
“我很抱歉。”Mark向前迈了几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你被球砸中的时候有些实习生显然用手机拍下了视频传到了网上。现在在Facebook上,还有Sean 该死的 Parker觉得这很有趣,每发现一个新的混音视频就点发送送给每个人。它可能会变成晚间新闻的头条,还有那我和医生签署的脆弱的小保密协议,如果你不尽快在公共场合露面我们就死定了。”
最后一个字儿疯狂地泻出之后,Eduardo本能地抓住Mark的手臂让他保持冷静。Mark摆脱掉,但是很快又自己抓住了Eduardo的。他能看感觉到Chris在看着这个动作,但是他无法让自己抽开。“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在安排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会出席,别去管今年是哪一年。我们要撒个弥天大谎并且祈祷没人去关心去推动这件事。我应该去重新编排一下我派出去的员工备忘录。”
Mark放下Eduardo的手走过去拿起Eduardo的笔记本电脑。“有其他的我参加记者招待会的视频可以看吗?那样的话我可以想出该怎么扮演?”
“我去看看我能找给你的一些东西。”
Eduardo伸出一只手挡住Chris。“你找出是谁发布的视频了么?”
“是的。”
“你做了什么?”
“炒掉他们。你不能发布你老板的尴尬视频,恰好他还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再然后还期待一封好的推荐信。”
“没错。”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开始准备新闻发布会。Chris决定在下午3点举行,因为这给了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又或者说,如他所建议的一样,去祈祷一个奇迹。他们在网上搜索Mark的视频,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决定起码这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和Mark比较。留下Mark一人无所事事,当他打开电视时看到每个本地新闻广播中都在播报这段视频。每次球击中Mark的时候,Eduardo都要畏缩一下,很快他再也无法去看它。等到Chris决定去办公室工作时,Eduardo把遥控器从Mark手里偷过来关掉了电视。
“我们去睡觉。”他引着Mark上楼停在门口,但是Mark把他拉了进去。
“和我一起。”
“我以为我们商量过——”
“不是像那样,只是睡觉而已。如果你也这么做的话这有助我入睡。”Eduardo犹豫了,Mark拿胯撞了撞他的。“拜托,Eduardo,做我最好的朋友。”
Eduardo点了点头,在Mark之后爬上了床。他等待着直到灯光关掉,两人的头在枕头上只相距几寸时才开口说话。“Mark?”
“嗯嗯?”
“你应该叫我Wardo。”
当Mark斜过身来亲亲Eduardo的额头的时候,Eduardo能感觉到他脸上的微笑。“晚安,Wardo。”
Part18
早上Eduardo醒来时,他的双腿和Mark的缠在一块儿,而Mark正瞪着他。“早。”Eduardo说,声音在枕头里有点闷。他非常想再吻一吻Mark,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在说他没兴趣。
“Eduardo,”Mark说,他语气里的某些东西让Eduardo畏缩。“你他妈的在我的床上干嘛?”
哦
Eduardo把自己的腿和Mark的分开爬下床,“你现在想起来了,是吗?”
Mark只是盯着Eduardo。“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起来创建了Facebook?”
“我当然记得创建了Facebook。我还记得你和说过的话,以一场贵到离谱的诉讼的形式。你和我不再是朋友了,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在我的床上。”
“我们昨晚肯定是聊着聊着睡着了。”Eduardo回答,尽管他知道这解释不了任何事。“你得了失忆症,Mark。你记不起过去四年里的任何事情。”
Mark哼了声,“是啊,就好像那发生过似的。”
“这是真的。”
“告诉Dustin取消这愚蠢的恶作剧。”
Eduardo的大脑又熟悉的眩晕旋转起来,由内至外。“现在,我给Chris打电话。他会支持我。”他掏出手机,手微微发着抖拨打了Chris的电话号码。“Chris?Mark回来了,但是他不相信他曾失忆过。”他把手机递给Mark。
“你回来了?太他妈感谢了!”Chris几乎在大喊大叫。“他说的是真的,Mark。我们不知道怎么对待你,这就像又一次再过大一。”
看到Mark的双眼大睁,Eduardo把手机拉了回来。“多谢。”
“别让他去任何地方。我会过来和他谈一谈。或者,恩,我马上过去。我得叫人,不过我马上就到。别单独让他一个人待着。”
“也许Dustin能过来。我想我该回家了。”
“该死的别啊,Wardo。你先别去任何地方。就只是笑着忍一忍,我尽量不花太长时间。”
电话挂断
“我得了失忆症。”Mark缓慢地说。
Eduardo点点头。
“你在这做什么呢?”
Eduardo耸耸肩,“Chris建议我来的。他说你像是过去的你,而他们需要一些帮助,所以我来了。”他再次耸了耸肩。
“就像过去的我,那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你。在......在所有事发生之前。”
“你是说在你起诉我之前?”Mark说,声音平淡无奇。
Eduardo脑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当然,随便。”
“我猜我不该责怪你利用这一点。”
“我没有利用任何东西,那仍然是你,还有——”Eduardo压下自己的话。“好吧,没关系。我去楼下等着直到Chris过来,然后我就回纽约。”他转动脚跟暴风一样下了楼。他盯着咖啡壶看了一会儿,拉开冰箱门打开一瓶啤酒。他闭上眼靠在橱柜上,在同一个地方,Mark第一次吻了他。
“那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Eduardo磨磨牙睁开眼。“你不明白我下来到这边就是为了远离你吗?”
Mark耸耸肩,“这是我家,你得更努力点。”
Eduardo愤怒地灌了一口啤酒,有些溅到了运动衫上,他面部扭曲了一下,在狠狠的将啤酒瓶放在橱柜上却没有听到令人满意的破碎声时有点失望。“拿去,”他说着,把运动衫从头上脱下来。“另一个你借给我的,你可以拿回去了。”
Mark凑过来看了看标签。“留着它,这是你的。”
“我不想要你把它给我。”
“不,它是你的。大二的时候我从你衣柜里偷的。”
“我从来不穿连帽衫。”
“由于某些情况或是作为礼物你得到了它,我不知道。我摔在你地板上的时候你说我可以穿它,后来我再也没还回去。”
Eduardo盯着这件运动衫,他隐约想起有这么件运动衫曾递到他手里,但是他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至少他知道为什么它这么合身了。虽然他不能让自己把它放回去。
“那是什么?”Mark走近橱柜时忽然激烈的问道。他捡起他第一次给Eduardo打电话是用到的手机。“这个放在这里做什么?”
“你刚被诊断的时候用它给我打的电话。Chira和Dustin收走了你其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把你锁在自己房间里,然后显然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它。我想是Dustin把它拿到这里的。”
Mark把手机塞进自己的帽衫口袋里。“这只是部手机,并不意味着什么。”他的脸红彤彤的,拒绝去看Eduardo。“我只是——我还没处理掉它而已。”
“相信我,我知道。”Eduardo低声说,“Dustin才是多想的那一个。”
撒谎
撒谎 撒谎
“我怎么会失忆?”
“周一到周二的午夜,你在Facebook的办公室被棒球击中了。”
“为什么会有棒球——Dustin。”Mark咆哮出来。
“没错。”
“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
“该死。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Chris和Dustin在处理。Chris尽可能快的赶来接你。”
Mark走出厨房,然后几秒钟之后又带着Eduardo的电脑回来了。“这是你的?我能借用一下吗?”没等回答,他打开电脑开始打字。
Eduardo叹了口气想要把它抢过来,想要收拾收拾他的东西登上飞机能飞多远飞多远。又或者他可以再次击Mark的头一次,看看是否能把那个存在时间太过短暂的Mark带回来。
“Mark,”他没准备好对他大喊大叫,所以他必须得重头再来一次,当Mark抬起头时,他惊讶了。
“怎么了?”
“你恨我吗?”
“不。”
“但是为什么不?我起诉了你。”
“我做了一些错误的商业决策导致你起诉我。我觉得我们甚至算不上。”
Eduardo长大了嘴看着Mark返回继续打字。“但是——”
“你恨我吗,Eduardo?”
Eduardo尝试说是,他真的努力过了,可是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
“所以如果你能起诉我却不恨我,那么为什么我不能被起诉却不恨你?”Mark对着屏幕畏缩了一下。“为什么你这么问?”
“我答应过别人我会问。”
Mark翻了翻白眼。“谁会关心这个?”
“你。”
“什么时候——哦,你是说那个失忆的我。”
“是的。”
“那一定很有趣。”
“反正你不知道。”
Part19
在Mark打字的间隙,Eduardo收拾了一下他离开时的一些东西重新打包了它们。他把他的包放在门口,等Chris来了他就叫辆计程车,收拾好他的笔记本直奔机场。Chris会理解他的匆匆而去。如果幸运的话,记者招待会开始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Chris终于赶到了,带着Mark的笔记本电脑和常用手机。他太忙于和Mark说话而没有注意到Eduardo在打电话给计程车公司询问信息。在Mark换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后他收回了自己的,一声不吭走出了大门。
等待计程车的时间是如此的难熬,他把运动衫团成一个球丢在了Mark的床上,换上了一件自己的纽扣衬衫,但他想念把手揣进口袋里的感觉。他可以给自己买件新的连帽衫,但是他知道他不会。穿一件没有Mark把手挤进来然后和Eduardo的手十指交缠的记忆的连帽衫,一件不记得Mark吻他,不记得Mark告诉他再试一次的连帽衫,他办不到。
Eduardo呼出一口气,抓起他的包几乎是跑上楼梯回到房子里。Chris正在和Mark在厨房里讲话,当他看到Eduardo的时候,他句子说了一半停下了。
“哦,很好,我还以为你会不辞而别呢。”
Eduardo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Mark坐的地方。他伸手把Mark抓起来让他站起来,将自己的手塞进Mark的口袋里。他的手里正抓着手机,所以Eduardo就只是包裹住他的手凑过来吻了他。
起初Mark没有反应,但就在Eduardo打算放弃抽出的时候他回应了,Eduardo贪婪的张开嘴,正如之前的那天一样,在他撤出之前Mark的舌头扫过了Eduardo的唇齿。
“Wardo。”Mark低语。
“是的,”Eduardo微微笑着,小心的掰开Mark抓着手机的手指。“我在这里。”
End
Old Roads I Go Down
作者:yellowteddysuit
part1
Eduardo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走进一家熟食店想买点午餐。来电号码不在他的联系人列表中却看起来有些熟悉,在他细细思索之前拇指已经摁了接听键。“你好?”
“嗨,是,呃,是Wardo吗?”
Eduardo的手机掉了下来。他看着它掉落,等待着它发出一声巨响,爆炸的塑料碎片飞溅,但它只是在他的脚面上弹跳了几下落在地板上微微发出砰的一声,仍然完好无损。在别人踩到它之前他慌忙把它拾起来。“你好?”他又问了一次,因为第一次他肯定听错了。
“是Wardo吗?”
Eduardo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摔碎了手机。“你该死的想干嘛,Mark?”
柜台后面的女孩怒视着他,不知是因为他在打电话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他不知道。他抱歉的挥挥手,退出排队的队伍步出门外。在他步行的整段时间里Mark在另一端沉默着。一到外面他气呼呼的呼了口气。“怎么?”
“我只是想问下我们是否是朋友,不过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同以往,充满了挫败,而这只让Eduardo更加生气。就好像他有权利去为此感到挫败似的。“我很抱歉打扰你。”
“你——你在做什么,Mark?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会,稍后Mark开口说,“我得了失忆症,我想不起来过去四年的任何事情。”
Eduardo摇了摇头,“这是一年来你第一次给我电话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失忆症?真是鬼扯。”
“我是认真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好吧,我相信那能让你的良心好过点。”Eduardo咕哝道,“等一下。你最后去治疗了?那有某些帮助你去重新联系人的康复治疗?”
“你要问什么——?我被锁在一间房间里,除了你的电话号码之外没有电脑没有联系外面世界的方式。我只是想你告诉我过去四年里我是什么人!”
Eduardo假笑了一声,即使他知道Mark看不到,虽然他希望Mark能够看到。“很好。你想要我告诉你你是谁?你是个因为Sean Parke而欺骗了我的蠢蛋。我起诉了你,Mark,而且我很开心我们永远都不用再和对方讲话了。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好了吗?你高兴了吗?”他一吐为快。
Mark什么也没有说,时间长到Eduardo从耳边拉开手机去检查下是否还在通话。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最后说的是否正确,是否他们都回归正常了,稍后他不得不提醒自己那不是他想要的,Mark是一种他生活里避之唯恐不及的疾病。
“嗯,”终于Mark开了口。“也许那是真的,但是我得说那听起来似乎刺痛了你自己。”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了。
Eduardo盯着手机,下颌绷紧。这么多的调停和解尝试,Mark打电话真的就只是为了侮辱他?还假装失忆?这将会困扰他一整天,他痛恨Mark比那要多的多。为什么他就不能只是没有过去的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而不回来咬他一口呢?
他摇摇头,在把手机迅速再次拉出来之前把它塞回口袋里。他把号码保存在了手机里,所以他知道等它再打来的时候不用接听,当他输入“蠢蛋”作为姓名的时候被一种12岁时洋洋自得的满意感所充盈。当他把手机收好回到熟食店时,他仔细的想着什么,除了他那背叛了他的最好的朋友。
part2
Eduardo刚刚喝完他的汤,他的手机就又再次响了起来。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屏幕,打开了它。“嘿,Dustin。”
“Wardo!”Dustin大叫,“Wardo,老兄,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你呢?”柜台女孩又再瞪着他了,所以他对着她绽出个微笑,把他的碗倒进垃圾桶里。
“我好极了。Wardo,你永远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Eduardo推开房门,一脸苦相地站在他早些时候打电话的地方,继续前行。“会和今天下午Mark打电话给我一样奇怪吗?”
“等等,什么?不可能。”
“他打了,我还想不通是为什么。”
“Wardo,”Dustin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Mark失忆了。”
Eduardo叹了口气,“是啊,他也试着告诉我这个。”
“我是说真的。他不记得他高中毕业以后的任何事。”
“这不好笑,Dustin。”
“实际上,这挺有趣。”
“也许对你来说是的,不过我凑巧觉得这挺恼人。”
“不不不,这是真的。今天Chris和我在办公室周围投棒球,恩,在早上三点——”
“Chrie从不会在办公室玩棒球。”Eduardo闪过一辆出租车,站在他的办公室大楼门外。
“那可能就是为什么他接不住球的原因,反而让它打中了Mark的头。现在这就仿佛大学一年级从头再来一遍。我发誓,他完全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这个你也完全应该飞过来。”
Eduardo揉揉鼻梁。“我不会飞过去,所以你可以嘲笑我了。那里真的没有能让你恶作剧的其他人了吗?”
“我说过我说的是实话。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Dustin喘了口气说。“不要紧,我准备挂电话了但是一会儿你就会接到另一通电话。”
电话咔哒一声也挂断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不断的挂我电话?”Eduardo对着他周围的空气道。他考虑着把手机抛进垃圾里忘掉所有这些,但他还在等待。这能帮助他不会焦虑到没办法回到他本应完成的无用文书工作中去。
手机再次想起来,当Eduardo看到Chris的名字时,他的心跳骤停。如果Chris打电话过来证明Dustin说的肯定是真的。又或者他打电话是为了替Dustin和Mark道歉。这就说得通了。
“Chris?”
“Eduardo,Mark失忆了。”
“真的?”
“真的。”
“见鬼,”他肯定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是吗?他真的对着一个不同的Mark说了那些话?一个不知道痛恨他的Mark?
恭喜你,Wardo。
“你不知道,我们把他锁在房间里,没有电脑或电话,所以他搞不了破坏,但是我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无法让公司运行。他甚至不知道Fackbook是什么。”
“Chris,他给我打了电话。”
“那不可能——”Chris呻吟道。“他可能在什么地方藏了部电话。”
“还记有我电话号码的?”Eduardo怀疑道。
“我不知道,我得问问他。”
Eduardo踢了踢地面上的一个烟头。“我不觉得人真的会失忆。”
“我们正在说Mark。可能有人对他那么说过,而他证明他们是错的。”Chris叹了口气。“听着,别把这个告诉任何人。我在办公室告诉所有人说他有点脑震荡,暂时不能盯着电脑屏幕。我已经和诊断医生签了保密协议,所以她不会泄露这些。我们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Dustin和我能够瞒这个秘密瞒多久。”
“别担心我。”Eduardo低声说。他清了清嗓子。“Dustin说我应该过去。”
“你可以,如果你想的话。最起码,我们可以请个特别的临时保姆。这就仿佛大学一年级从头再来一遍,也许再次见面时,他不认识你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
“我觉得这个Mark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什么?”
“没说太多。他试图告诉我有关失忆的事情,但是我不相信他,所以我......呃......叫他蠢蛋。”
Chris恼怒的呻吟是如此的大声,以至于Eduardo不得不把手机从耳边拉开了一会。“太棒了。每个失忆人都该听听。如果他割腕自杀就算在你头上。”
Eduardo的胃因这一想法翻搅起来。
“我很抱歉,对不起,我,呃,如果我能订到航班我会去看看。我可以用掉一个假期,我猜。工作烂毙了。”这些话在他能阻止自己说出来之前就一泻而出,他需要冷静的吸口气来压制脑海中的骚动。“就只是,随时告诉我情况,好吗?我不想去加利福尼亚看着Mark Zuckeberg想起他恨我。”
“他不——”Chris说了一半自己闭口不言了。“当然可以,等你来的时候让我知道,以便我能派车。”
Eduardo关掉手机开始思索着请假飞越全国的好借口。
Part3
十小时后一辆城镇汽车带着他在Mark家门外停下来。他把匆匆忙忙收好的手提箱扛在肩上,胳膊夹着笔记本电脑包,然后摸索着自己的钱包。
司机举起一只手制止他道,“这不是个问题,一切已经照料过了。”
“谢谢。”Eduardo说,在丧失勇气之前走到门前。他最后一次拜访Mark家时... ...
他可能不应该想到那些。
房门打开时他的手指正在门铃上举棋不定,“Wardo!”Dustin惊呼,“欢迎来到精神病区!”
“我没有疯!”里面有人大喊道。
“是啊,你是。”Dustin的咕哝让Eduardo颇为受用。“你不能那么说因为你也许就是,只是你不记得。”他补充了一句,声音大了点儿。“进来。”
Eduardo走进房子让Dustin接过了他的包,当它们被毫不客气的甩在墙上时笑了起来。“没什么变化,然后呢?”
Dustin摇摇头,“还是和2002年一样开派对。”他抓起Eduardo的手把他拽进厨房。“来见见我们的新玩具。”
“我不是玩具,”Mark小声抱怨道,他抬起头看着他们进来,看到Eduardo时皱起了眉头。“哦,是你。”
他真的是Mark,同样磨旧的帽衫,同样的人字拖挂在他摇晃的脚上,同样乱糟糟的卷发。
同样的蔑视着Eduardo。
“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Dustin一屁股坐在沙发上Mark的身边。“我们给他看了照片。你不会相信Alpha Epsilon Pi 的网页上都有哪些家伙,记住胡子 Andy Dorowitz 和... ...”
“嗯,”Eduardo心不在焉地附和,他太过忙于盯着Mark看而没什么注意力去注意Dustin说的话。这很有趣因为他开始想象四年前第一次见到Mark的画面,一个他在法庭上面对的人的稍年轻版本,而他有一半期盼在这里找到那个Mark,然而Mark比他记忆中的年纪更为大些,更为疲惫,就和他所穿得磨损帽衫一样疲惫不堪,仿佛自他们分开的这些年来只是勉强幸存下来。短暂的胜利感被担心所压倒,忧虑是否有人会确保Mark吃饭或每隔一段时间的几个小时睡眠。
“不管怎样,Chris外出去采购吃的,因为这家伙没任何像样的食品。你会震惊的,我可以理解。”Dustin面无表情的说,仿佛Eduardo真的已经表达过了他的担忧一样。
“你们这些家伙太贱兮兮了一点也不像真的是我的朋友。”Mark宣称道,话里一股轻蔑的味道。
“我不是你的朋友,”Eduardo激烈回应道,“你放弃的。”
Dustin站起来再次抓住了Eduardo的胳膊。“我可以私下跟你谈谈吗?”
“我可以自己走,你知道。”Eduardo声明,把自己的手从Dustin的手里猛拉回来,跟着他走出了房间。“怎么?”当他们走出听力可及范围之内后,他问道。
“Chris没有告诉你,我们不应该惹他生气吗?”
Eduardo翻了白眼,“Mark从不纤弱易碎。”
“记忆缺失是一种创伤,如果你大老远跑过来就只是为了讥讽他,那你应该掉头回家,他不需要这个。”
Eduardo看向别处。“我很抱歉。”他不想承认他仍然不确定自己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又或是他希望实现什么。Dustin从口袋里掏出收起递给Eduardo。“这就是他用来给你打电话的手机。”
Eduardo在手里把手机翻来覆去,他记得在他们关系四分五裂的时候Mark在用这部手机。“所以?”
“我们原以为他换新手机和号码的时候丢了它,但失忆男孩发现它被塞在抽屉里用电源线缠了起来。”Dustin伸过手来打开手机,“看看里面的联系人列表。”
Eduardo摁下按键,盯着列表中仅有的一个名字。Wardo。“这并不意味着什么。”
“他留着一个除了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一无所有的手机。这意味着些什么。”
“大概他偶然漏掉了我的名字。也许他太过擅长这一点。”
“又或者也许这是他的Wardo手机,他留着它以便有一天当他需要你在这里的时候他可以打电话。有很多保存电话号码的更好的办法,但他把它保存在一个手机里,一个他甚至都不会拨打使用的手机里。”
“你简直可笑。”
Dustin从Eduardo的手里抢过手机。“而你是个顽固不化的混蛋。我发誓,这就像你甚至不想与他重修旧好。”
我不想和他重修旧好,他在脑海里重复着,但是却无法让自己说出这句话。
“Chris说这可能对我们大家都好。像是,如果我们回到我们的最初也许就能够修正我们的错误。”
Dustin急切地点点头,“很好,很好。我全心全意的支持。你们很快会再次成为最好的朋友。”他透过Eduardo的肩膀做了手势。“现在你的机会来的。”
Eduardo回头看到Mark正站在门口。“嗨,”他说,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我一直在想,”Mark说,仿佛Eduardo一直没有说话。“你早先说过我选择了Sean Park骗了你,还有这两个傻瓜,”他做手势示意了一下Dustin和他身边的空间,大概是为了包括Chris。“坚持认为我是个亿万富翁。这是否意味着我认识名人,还有那个你提到的Napster的建立者之一Sean Park?我认识Sean Park吗?他和我想象的一样棒吗?”
Eduardo感到一阵热血冲脑,Dustin抓住他背后的衬衫阻止着他。“哦是的,Dustin,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Part4
Chris从商店里返回,带着足以吃一个礼拜的水果和蔬菜,还有够一个月的罐头食品。Dustin睁大眼瞪着这些吃的。“我真的希望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不需要这么多的东西。”
“即使在我们结束后他也可以享用这些健康福利。”Chris扔给Mark一个苹果。“吃掉。”Mark咬几口吞下去之后Chris才满意的点点头转向Eduardo。“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切还好吗?”
“哦,他们相处起来就和以前一样。去年那个‘以前’。”
Chris瞪着Eduardo。“你看过那个手机了?”
“他见过那个手机了,他不觉得它有什么意义。”
Eduardo张口欲言但是被打断了,有人往他胳膊上杵了几拳。“喔!”他低头看到闷闷不乐的Mark。“那是为什么?”
“他们拿走了手机就是因为你告诉了他们。告密者。”
“搞什么?告密者?你现在不是十八是八岁吗?就在我们眼前又退化了?”
“嗯哼,”Chris喊道,“现在是个好时机来让你们知道我们已经任命Eduardo在这过夜来确保Mark没有脑震荡了?”
“什么?”Mark大声叫嚷。
“什么?”Eduardo回音一样重复道。
“可他讨厌我!”
“相信我,这感觉是相互的。”Eduardo低声咕哝。“你们这些家伙是出了什么问题?”
Chris举起一只手制止他们的抗议。“Dustin和我已经整晚没睡了,没去急诊室旅行一圈已经够不容易了。Eduardo精力十足。”
“Eduardo今早醒来的时候是在东海岸,而且他觉得现在是午夜之后,因为他时差还没调整过来。”
Mark暗暗笑出了声儿。“用第三人称来说自己简直太娘了。”
Eduardo转头怒视着Mark。“我要杀了你,你知道的。我的思想远比你更年长,更睿智。”
“大概是衰老。”
Eduardo的双手就在要绕上Mark的脖子时,他注意到Mark根本没放心上。他垂着头在对着地板微笑,就如往昔他开心但并不想显露出来的时候一样。Eduardo的手迅速的放了下来。
Dustin拍了拍手。“如果你们两个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最好赶紧滚出城,因为这将是公关噩梦,而Chris可能会因此杀了你。”
Chris严肃地点点头。“此言非虚。”
Part5
“那么它是什么症状?”Eduardo问,“我是说失忆症。你能识别那些你不记得的事情吗?”
当每人都开始抱怨饿了的时候,他们往明显没怎么用过的烤箱里扔了几块冷冻披萨。Chris看着烤箱就好像它可能会爆炸一样,但是他已经花时间检查过内部的灰尘,所以其他人没有太担心。
“它就像,呃,里面有堵墙。不像是我从高中毕业的晚上上床睡觉然后在医院中醒来的感觉,更像是我记得那些发生的事,然后它们在我的电脑里做随机运动,当我短暂停下时却空无一物。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儿。”
“但是你不——”Eduardo转向Chris。“他和一周前不是同一个人,对吗?我觉得他有点像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不过也许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Chris转身离开烤箱,眯起眼睛打量着Mark。“他是不同的。他现在真的是在笑而且很有个性。可是我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失忆症,有多少是... ...”
“有多少是什么?”
“有多少是因为你在这里。”Chris在他跟前伸伸手。“这只是个理论。”
“没错!”Dustin喊叫道。“你不知道过去一年他有多混蛋。无意冒犯。”
Mark耸耸肩,“没关系。”
“但是,但是——”Eduardo反对道,“你们必须停止这么做。我们有过非常严重的公众冲突,而且,还有,为什么如果我离开他就很悲惨?就算他哭出来也是他自己的错。”
“我想我们下次应该谈谈这个。”Chris声明,关掉烤箱。“目标是不要惹Mark生气,记住了?”
Mark翻了翻白眼,伸手笨拙地拍了拍Eduardo的肩膀。“别担心,”他放低声音道,“我确信我不恨你。”
Eduardo看着Mark惊愕的张大了嘴,谈话继续进行可是他的耳朵已经充耳不闻了,他就只是看着Mark咧嘴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叫Dustin和Chris白痴。
Part6
吃完后不久Dustin和Chris就起身离开,睡眼惺忪的拖着脚走出门外,不过在此之前Chris精心概述了医嘱,给了他医生电话,然后指明哪些药是Mark的,以及哪些是不能吃的。Eduardo被搞得精疲力尽,他不在乎随堂测验是否没过关,但是不管怎样他记住了所有。他不想意外害死Mark,如果这发生了将是故意杀人。
在他们身后Eduardo跌跌撞撞走到门边把门关上,稍后回到客厅发现Mark在沙发上缩成了个球。“那么,你想怎么做?每隔几小时让我把你叫醒还是就只是熬夜?”
Mark从他的兜帽下面猜疑地看看他。“这是个欺骗性问题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选相反的做?”
“不是花招,”Eduardo打着呵欠说,“是病人的选择。”
“你是个蹩脚的育婴女佣,”Mark说,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让人溺爱,Eduardo把这想法推回自己脑子里。
“嗯?”他提示道。
“我想去睡觉。也许当我醒来的时候会一切回归正常。”
一切如常,是的。“也许。”Eduardo声音嘶哑。“你的卧室在哪儿?”
Mark瞟了眼楼梯,“我想在沙发上睡。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上床去。”
Eduardo在思考之前就倒在了沙发上。“不,我也待在这儿,而且直到我叫你起床都不会离开。”他投给Mark一个挑衅的表情,等着他把话收回去然后挪到卧室里去。但他只是踢着人字拖舒服地缩进了沙发的左角落。
“你想怎么做都行,Wardo。”
“别叫我——你只能叫Eduardo。”
Mark冲Eduardo眨眨眼,“好吧,Eduardo。”
Eduardo咳嗽几声,踢掉了自己的鞋子。“我设置手机每两小时响一次,好么?”
“好,”Mark打着呵欠,双手塞进他的运动衫口袋里,Eduardo震惊的意识到那是整晚中他第一次那么做。哈。
Eduardo在另一个角上安顿下来,绷直身体以便他完全碰不到Mark,稍后他闭上眼睡着了。
Part7
闹钟响的时候是午夜过后一点儿,沙发上只有Eduardo独自一人。他慌忙站起来用力按掉闹钟。别担心,他告诉自己。Mark可能只是睡沙发睡恶心然后跑到床上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制止不了他胃里增长扩大的恐慌,他想象到一份在Facebook头版上的声明,创始人命丧于前友人的复仇之手。
他转身向楼上走去,Mark在那里递过来一件深红色运动衫,白色的HARVARD字母横跨在胸前。
“那件衬衫看起来很贵,你也许不该穿着它睡觉。”
Eduardo愣愣地看着那件运动衫,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衬衫,曾经昂贵的衬衫实际上已经需要熨烫了。不过他很快的解开它把它扔在一旁欣然接受提供的运动衫。他很惊讶它是那么的合身。
“那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码了。我想我有时会买大运动衫。”Mark耸耸肩,“等真Mark回来时你可以问问他。”
“没错。”他知道他应该再说些什么,但Mark已经快再次睡着了。“那么没有脑震荡?”
“还没有,”Mark嘟囔着说。
“很好,”Eduardo爬回沙发上,将鼻子埋进运动衫里。它闻起来像是他所记得的Mark,同时他想知道Mark是否闻起来像它一样。
这么想着,他也睡着了。
Part8
闹钟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Eduardo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因为Mark正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回去睡觉,Wardo。我是说,Eduardo。我没有脑震荡。”
Eduardo强迫自己睁开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光说说而已呢?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么?”
Mark伸出食指戳了戳Eduardo的耳朵。“对时间位移的失忆症患者来说这是个蠢透了的问题。”
“抱歉,这种想法足够复杂了,我确信你没有脑震荡。”
“如果你想要确定,我可以做一些编码。可是不得不写在纸上,因为Chris把我的笔记本电脑藏起来了。”
“不必了。我见过你睡觉的时候编码。我肯定你即使脑震荡也能做到它,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相关知识来检查是否正确。”Eduardo微微扭了扭身体,试图捕捉到Mark的气味,但是只能闻到他身上运动衫的旧时味道。
“恩,那两小时后再和你聊。”
Eduardo点点头闭上了双眼。“嘿,Mark?”
“什么?”
“谢谢你的运动衫。”
“别客气。”
Part9
“嘿,醒醒!”
“不想。”
“你叫什么?”
“Mark Elliot Zuckerberg”
“你有多少钱?”
“很多。”
“很好,接着睡觉。”
Part10
6点左右的时候,Eduardo比Mark先醒,他看了睡着的Mark一会想着不要叫醒他。在强迫Mark去睡觉的多年后这似乎有点奇怪,现在他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他胃里不断想找岔子的感觉让他晃了晃Mark的胳膊。
“快点,Mark,再来一次。”
“我只想睡觉。”
“不是现在。”
Mark翻身把脸埋进沙发里。“你是个混蛋。”
“真的?那比蠢蛋好还是坏?”
Mark在沙发里喷了喷鼻息。“那要取决于傻瓜排名。”
“我会把你带回去放上面。”
“War——Eduardo?”
“嗯嗯?”
“我不讨厌你。”
“你甚至不记得我。”
“好吧,”Mark气呼呼的呼出口气。“但是现在的我不讨厌你。虽然我觉得你想要我讨厌你。”
“有些事你不知道。早上我们会谈谈它们。”
Eduardo再也没有睡着。
Part11
Eduardo用了一个小时在沙发上画了条无形的线,一条他不允许自己跨过的线。他不断变换着它们因为他在向前缓慢寸移,以Mark眼睛上的卷发和他平稳的呼吸为基点绘制,他在Mark的脸上方吸了一口空气,对比着他运动衫上的气味,发现两者没有区别。
他试着去回忆起Mark,最初的Mark,第一次见面时的Mark,他不知道他不记得算是意味着什么。他想起中午把Mark拽进自助餐厅,希望让他晒晒阳光吃吃东西。他想起睡在Mark床上的夜晚,Mark在熬夜编码什么的,在眼球脱眶之前根本注意不到Eduardo让他休息一会儿的恳求。他想起当Mark的帽衫开始散发出怪味的时候去洗衣服,有时不得不强行脱下运动衫,同时还得说些关于班级的故事来分散注意力。
就这样,所有他记起的一切都是大学里在照顾Mark。他甚至不会感到介意,他曾如此的满足于这项职责,以及偶尔向他绽放的短暂微笑就如同感谢一样让人满足。这就够了。
然而,现在... ...
现在,当他终于开始过自己的生活时把它放下了,而现在他又在照顾Mark,在脑海中挣扎。
Eduardo动作尽可能小的滑下沙发走进厨房去找Mark的咖啡壶。他在水槽下面发现一个盒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尘土微微发霉。所以他集中了所有精力去把它弄干净,一点点的睡眠不足在他意识到Mark徘徊在他身边的时候吓得烟消云散。
“已经两个小时了,你没有叫醒我。”
Eduardo耸耸肩。“我觉得多一个小时不会杀了你。”
“哦。”
“回去睡觉。我会确保你在呼吸。”
“事实上,我觉得有点饿。Chris有带一些早餐类的东西么?”
“我觉得有一些鸡蛋和面包。我可以做法式吐司。”
Mark考虑了一下。“我吃法式吐司吗?”
“是的,你吃。或者说你曾经吃,至少我和你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你吃。不过我想你该说你会吃。”Mark开始冲着他笑的时候Eduardo打断了自己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啦是啦,你可以做那个,如果你想的话。”
Eduardo打开又关上厨房里的每一个出柜接着四处转来转去,然后面对Mark。“你一个煎锅也没有。”
Mark对他眨眨眼,“我没有?”
“没什么,我真不敢想象你吃了多少外卖和蠢毙了的金枪鱼罐头。”
Mark耸耸肩,“我不会回嘴,和后来的自我一起接受它。”
“我想我会的,”Eduardo喃喃自语道,“我们可以吃些麦片。”
“我没意见。”
Chris和Dustin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第二碗麦片。他们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Chris把Mark的钥匙放在柜台上,两人都在厨房门口僵住不动了。
“怎么了?”Eduardo问,但是他能猜到他们在困惑什么。他正坐在Mark家厨房的桌子上,穿着Mark的帽衫和他之前扔开的人字拖,因为在地板上他的脚有点冷。而且他正因Mark说的一些他甚至都不怎么明白的编码笑话在大笑,只是因为他能根据Mark声音的韵律识别出哪一部分比较好笑。
Chris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所以昨晚大家都幸存下来了,很好。”
Eduardo打了个呵欠点点头。“不算太糟。”他回头正好看到Mark又在对着地板咧嘴笑。
“你没和他讲什么重要的事吧,有吗?”Dustin突然问。
“比如?”
“股票机密或超级杯赢家之类的。”
Eduardo盯着Dustin。“这是什么必须做的事情么?”
“因为我昨晚一直在想。”
“愿老天帮帮我们。”Chris低声咕哝道。
“如果是年轻Mark来到未来监视我们并把信息带回过去怎么办?现在他随时可以空出这个Mark的身体和大脑回到过去用他的力量去统治世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了Dustin一会儿。Mark第一个动了动,转身去面对Chris,脸上表情严肃。“我由衷抱歉我曾把你归为与他一类的白痴里。你显然是高等生物。”
“不不,”Eduardo插嘴道。“这很有道理。因为Mark从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统治世界的网站的创造者。他显然需要更多的权力。”Eduardo大笑,Mark也窃笑起来,但Chris和Dustin看起来不太高兴。“什么?这很好笑。甚至连Mark都在笑。”
“好了,”Chris叹口气,“你想要补下睡眠吗,Eduardo?Dustin要赶去办公室证明我没有因他击中我们的CEO而杀了他,虽然在那些蠢话之后我一点也不担心他有脑震荡。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我会在这待一段时间。”
Eduardo拖着脚去水槽那清洁他的碗。“不用。”他说,强迫自己的声音随意点。“在你们做事的时候我可以留意Mark。我不介意。”
Chris看上去像是在喜悦和怀疑之间左右为难,前所未有的谨慎,最后倾向于后者。“你确定?你没有工作之类的事情么?”
“实际上,”,Mark在Eduardo开口前插话道,“我希望能问你们一些问题,关于,呃,我。”
“间谍!”Dustin大喊。
Chris指指房子前面。“去办公室,现在!”Dustin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门,门一在他身后猛的关上Chris就转向Mark。“如果那蠢孩子是正确的,而你真的是个间谍的话,那么你最好控制这个世界让这些混乱从未发生过,因为我拒绝听他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Mark爆出一阵大笑。“我保证。”
“很好。现在你可以问问题了,不过对于是否回答它们我有绝对的否决权,没有更进一步的问题,明白了吗?”
Mark急切地点点头,向着客厅侧了侧头。“我们能去那边问吗?”
他们陆陆续续坐下来,Mark和Eduardo认领了他们之前睡觉的位置,Chris坐在现在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是可以睡觉的大躺椅中。
“首先,我认识Sean Parker吗?我是指,Napster的Sean Parker。”
Eduardo的身体绷紧起来双手握成了拳头。“Sean Parker,”他吐出来,“是个自私,自我——”
“Edruado,答非所问。”Chris转向Mark,“是的,你认识。”
“好吧,”Mark缓缓道,“那么他在哪儿?”
“他在为Facebook做一些项目。”
“为什么他不在这里?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
“我们试图保持它最小化。如果他不知道事情会更轻松。”
“但是昨天Eduardo说我选择了Sean Parker而不是他。Eurado尚且大老远跨过全国来到这里,却甚至没有人告诉Sean发生了什么。那不合理。”
Eduardo注视着Chris,因为,是啊,那说不通。如果Mark相信Sean Parker相信到毁了Eduardo,那为什么他不出现?他不想知道Mark发生了什么吗?
Chris把脸埋进手里,“这很复杂。你和Sean的关系是商业关系,而且最近它是有点试探性的。所以Dustin和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试探性的?Sean做了什么吗?他对Mark做了什么?”
Chris抬起头瞪着Eduardo。“这个我之后要和你谈谈。还有你,”他指指Mark,“不需要担心这些。”
“但是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Mark爆发出来。“我真的不是什么时间旅行间谍,所以不用担心那个。”
“我只是担心你记忆恢复后仍然记得所有这些,我宁愿你自己徒劳无益的想起来也比我从中破坏要好。”
Mark靠回沙发上叹了口气。“我想我可以接受。”他抱怨道。
“那么,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Eduardo起诉我?”
Chris甩了甩手。“你不想知道点更简单的吗,比如大学第一年你在什么班上,又或者是你不睡觉的时间最长有多长?”
Mark一动不动的思考着这个,接着摇摇头。“不想。”
“好吧,那么,Eduardo起诉你是因为他给了你钱建立Facebook,然后他在公司的股份几乎被削减为零。”
“他拿到了多少钱?”
Chris的目光切换到Eduardo身上。“我想那应该让Eduardo来回答。”
“也许我们可以给他一份诉讼副本,他就能看看它了。”Eduardo提议,无法克制声音中的讽刺。
“我可以吗?”
Chris站起来。“我改变主意了。我看不到这会有什么好结果。Eduardo,你去睡一会儿。我去写一份电脑屏幕对脑震荡患者的危害备忘录,以此来证明你没出现过。”
“我应该为这个解雇你。”
“我倒想看看你敢不敢。”
Part12
Eduardo想保持清醒只是为了刁难Chris,但是头一碰到枕头他就在Mark的客房里睡了过去。其实它只是铺在地板上的一个床垫,附带一间私人浴室,但是让Eduardo接受Mark提供的他自己的房间有点不对劲。所以他睡着了,快速的冲了个澡之后仍然穿着Mark的运动衫,一时无梦。
三个小时后他醒过来闲逛下楼发现Chris和Mark在厨房的桌子旁。Chris一只手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另一只在滚动手机上的什么东西。Mark面前铺着个笔记本,他正在上面漫不经心的涂鸦。当他看到Eduardo在看的时候露出个微笑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然后又垮下来看向别处。“你醒了,我太无聊了。Chris不给我电脑。”
Chris哼了一声。“我不会傻到让你去黑任何东西。即使是四年前你也比我们现在所有的任何程序员都要好,而且我不知道要平息你引起的混乱得花多少时间。”
“我甚至不用访问Facebook,我可以黑进我自己的银行账户之类的。”Mark冲Eduardo的方向挥挥笔记本。“我问他我是否可以编码的时候他给了我这个。你能相信他吗?这就像我们生活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
看到涂鸦让Eduardo一瞬间回到诉讼的日子,Mark忙着去随意的画些生物而不看Eduardo的眼睛。他还是不确定那会让事情变得容易还是艰难。
“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假设我们被允许的话。”Mark踢踢Chris的小腿。“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
“噢,可以,只要你不离开家。”
“太好了!”Mark跳起来期盼的盯着Eduardo。“我们该做什么呢?”
“呃... ...”Eduardo冥思苦想着一些他们在大学里做的有趣的事情,但是他想到的每件事都牵扯到电脑,酒精,又或者两者皆有,那没什么帮助。“我想我们可以看电影?”
“我敢肯定Mark没有任何电影,而且他没有电视电缆。”
“我的生活方式大概像禁欲主义,像是苦行僧什么的。”在Eduardo盯着他的目光转变成怀疑的时候Mark说道。
“不,你是个根本不会找办公室出口的工作狂怪胎,”Chris反击道。
Eduardo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Mark数天不离开办公室,甚至连觉也没有睡,只是不停不停地工作直到他倒下。他曾经能够敦促着哄Mark上床睡觉,但现在似乎没人能做到,或者说至少没有人尝试过。
“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些电影,我们可以连接到你的电视上来看。”
“太棒了。我也许没有煎锅,但我有一大堆的线在楼上的盒子里。我敢肯定其中得有一条合适的。”他转身走出房间,Eduardo打算跟在他身后却Chris伸出手制止了。
“盯着他,也许你的笔记本电脑该禁掉Wifi。”
Eduardo翻翻白眼。“因为那真的会拖他的后腿。”他出去走到门廊那,捡起昨晚Dustin放下的他的包。他拉出笔记本电脑的时候一些文件从里面掉了出来,他把它们塞回去之后感到有点愧疚。他编造了一个家庭紧急事件的理由说明自己不得不离开工作,庆幸他的社交关系没有亲密到让任何人涉及到他的父母,他的父亲。似乎没有人对他即将缺席感到忧虑,才刚刚离开五分钟他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返回。
“这边。”Mark回到客厅,将一把线放在咖啡桌上。“让我看看你笔记本电脑的输出槽。”
Eduardo坐回去看着Mark简单粗暴的对待他的电脑。他检查过了手提箱确定自己有足够三天穿的衣物,在那之后,要么他回家,要么去洗衣服。他几乎想问问Mark是否有洗衣机但是却没有问,因为他意识到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会自己找出来。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直穿着Mark的运动衫的话,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拿着,”Mark把笔记本电脑推给Eduardo,双膝爬到电视那塞进去一些线。“有框弹出来的时候点继续。”
Eduardo看着屏幕上向下消逝的脚本代码,然后抬头扫了一眼Mark。他正坐在咖啡桌上摁遥控器的按钮,脸上的表情是同样熟悉的专注。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任务他也沉迷其中,这也使他想起了那些把Mark的注意力拉回他身上的老把戏。不断提高音量直到他从半昏迷状态唤回转头。当然,那得上升到一个强度极限时才能实现突破。
“Mark,”此时他开了口,以极低的声音,一如以往。
Mark回头看过来。“怎么啦?”
Eduardo在摇头之前允许自己稍稍咧嘴笑一笑。“没什么。”所以Mark简单到还没建立起对他的干扰免疫系统。有趣。
“有框弹出了吗?”
Eduardo低头看看电脑看到提示框在等着他回应。他笨手笨脚的按了按键。“抱歉。”
“伙计们?”Chris突然把头探进客厅。“我要去办公室办些事情。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不过我想Dustin会带来一些中餐做晚饭。你们想要他带点儿什么过来?”
Eduardo看着Mark,又一次没有听进去。“好的。”
“那么明天见。如果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
Mark伸手够回笔记本电脑开始疯狂打字。Eduardo抬起脚捅捅Mark的大腿外侧。“我很惊讶它花了你这么长时间。”他揶揄道。
Mark没有抬头,但是他皱着眉绷紧了脸。“我没用过这种设备,或是和它类似的东西,因为四年来技术变化太多了。”
“嘿,我只是开玩笑。你看起来玩得挺开心。”
Mark咕噜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同意。“我是不是听到Chris讲话了?”
“他刚走,不过Dustin会带着中国菜晚餐过来。”
“哇,也许下次他会指责我是个外星人。”快速的敲了几键,Mark沾沾自喜的看着Eduardo。“准备好了。你有什么好电影呢?”
他们看蜘蛛侠看到一半的时候,Mark的坐立不安让Eduardo分心。他暂停了电影,“不喜欢这电影?”
Mark耸耸肩,捏着袖子上的线头。“只是——安装的时候更有趣。”
Eduardo笑了出来,笑声如此的大以至于Mark眯起了眼睛。“有些东西从来没有变。你从不知道怎么来放松。”
Mark放下胳膊从Eduardo身上移开目光。“你大概有你应该做的工作。Chris说过你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
“是的,不过我跟他们说我家里有急事,所以他们还没什么期待。”
“你的家人知道你在这里吗?”
现在Eduardo希望手里能有根线头把玩了。“我们再也没怎么交谈过。我的父亲认为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我永远不该让它发展到我去起诉你的这种境地。”
“我很抱歉。”Mark小声说。
Eduardo耸耸肩膀。“这不是你的错。在此之前也不是什么大事。”
Mark在沙发上伸展开来,他的背压着Eduardo的肩膀。“我猜我和家人交谈也不多。从医院回来后还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
“恩,”Mark的卷发随着他动来动去蹭过他的脖子,这真的很难让Eduardo集中精力。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让他想用手去抚摸他的头发。
Mark叹了叹气。“让我们看完电影。”他起身再次摁了播放键,等他坐下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同样的位置上,紧紧靠在Eduardo肩头,片刻后放松下来。
Part13
他们看完电影后医生打电话询问Mark的头痛和有关症状。他坚称他很好,她说虽然把他叫醒检查之类的事情不会矫枉过正,但是也许他能够安稳的睡一整晚。Eduardo耐心地听着列表中的警告事宜,边摘记边迅速的核对一下。
“还有最后,请别试图去让你自己的头受伤。”
Eduardo的眉毛皱了起来。“抱歉?”
医生叹了口气。“人们有时觉得治疗失忆的最好方法是重新制造一次与最初相同的伤害,我无法强调Mark的头再遭一次球击有多糟糕。我觉得之后的任何伤害都是无法挽回的。”
“我们不会那么做的,别担心。”
下午,Eduardo强迫Mark吃了些水果,然后继续看蜘蛛侠2。开始十五分钟后,Mark的脚放在Eduardo的大腿上睡着了。Eduardo继续看电影,等它结束的时候他一直坐着,手轻轻地放在Mark的脚踝上,就只是自然而然这样了。
在那之后不久Dustin出现了,进来的时候绊了两脚才放下了所有他带来的东西。前门一打开时Mark就醒了过来,他的脚垂下沙发,Eduardo手忙脚乱的在现在已经昏暗的房间里去开灯。当Dustin看到她们两个在沙发上他讪笑起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看电影的时候我们睡着了。”Eduardo迅速回答,期望Mark不知道在整段时间里他一直醒着。反正也没办法证明那点。
“嗯——哈。我带了中国菜当晚餐,Chris派了一名实习生给你们选了点其他的。你们应该明白那有多尴尬。”
“什么样的东西?”Eduardo边问边晃进厨房。他开始把袋子里的东西挖出来放到桌子上。“啊哦,一个煎锅,和一些盆盆罐罐。现在我们能吃些真正的食物了。”
“还有一堆DVD和新视频游戏。Mark应该在这周围藏了些游戏系统。”
Mark走进厨房,瞌睡地揉揉眼睛。“我想我的房间里有个视频游戏机。内里都被拽出来了,不过我大概能把它重新组装到一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熠熠生辉,Eduardo小小的松了口气。至少这里还有东西让他去修复。
“Chris说你今天早上小憩了一会,你一定很累了。”
Eduardo保持目光盯着Dustin正在拿出的中国菜。“是的,恩,时差什么的,我在调整。”
Dustin靠近Eduardo悄悄的说,“Chris说可以在酒店给你订一晚,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不会把你叫出来来这玩全天看守。”
Eduardo透过Dustin的肩膀看到Mark在小心的把筷子和盘子放在桌子上,他的动作缓慢仿佛注意力在其他地方。他不能确定是否是在注意他们的谈话,但是Eduardo摇摇自己的头推开Dustin。“不用,不,我很好。我们很好,别担心。”
Dustin点点头但是又靠了过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在相处?”
“Dustin,停止这个。现在,一切都好。但是别开始把我放回发行人一栏,这不是——因为这不是真的。他不是真的。”
Dustin叹着气坐下来。Eduardo发现Mark拒绝对上他的目光时自己也坐了下来。
“那么,Mark。”Dustin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是个外星人的可能性?”
Part14
晚餐气氛很紧张,在陷入阴沉的沉默之前Mark一直对他们两个恶声恶气。Dustin放弃了谈话,转而看着Eduardo等待他来打破沉默。Eduardo知道Dustin会给他提供一条出路,但是他不想听到它,因为他害怕自己可能会答应。他现在喝了点啤酒,它被列在医生的限制列表的顶端,但他不会疯到给Mark提供这种诱惑。也许在Mark睡着后他可以再喝一些。起码他知道这间房子里有一些,他曾见过冰箱里大片的红牛后面藏着几瓶。
“我想我明天会来看你们。”晚餐后Dustin说。他试图捕捉Eduardo的目光,试图单独和他谈一谈,但是Eduardo想方设法的尽可能待在Mark身边。最终Dustin放弃了,一声不吭的离开了。Mark和Eduardo坐在厨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好吗?”在那看似漫长的时间之后Eduardo问道。
“我很好。”Mark迅速回嘴。
Eduardo强迫自己跨进Mark领域,凑近了看着他的脸。“你确定?你的脸看起来有点红。医生说——”
Mark一把推开Eduardo。“我说了我很好,随它去。”
“Mark。”
“我很讨厌被当成病人来对待,也很讨厌做个有耐心的人。你们对待我就仿佛我是一个负担,仿佛我是个半人类。所有重要的就只是让这个身体保持温热,还有我不记得的那些公司的破事儿。”
“说真的,Mark,你的脸很红。”
“因为我疯了!你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比他们两个还要差劲。有时如果我不好的话,你看起来就像是要崩溃了,剩下的时间里你就只是拉地远远的因为你想要我恨你。同时你,你的每一部分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我不能想象以前我曾经恨过你!”Mark抵住自己的鼻梁,“同样地,我的头微微有点痛,但这是因为我很沮丧,不是任何头部创伤的后遗症。好吧,这是因为头部创伤后遗症,因为没有它我就不会沮丧,可是——”
“Mark,没关系。你还可以吃止痛药。”
“谢谢你。”
Eduardo从橱柜里拿出药瓶,倒了杯水。“拿着。”
Mark轻易地吞了两个药片,之后仍然保持作者,双眼紧闭。
“我想你应该去睡觉。”
“好的。”
“回你的床上,不是再在沙发上。”
“好的。”
“三点左右我来检查。”
Mark点点头,没说一句话消失在楼上。Eduardo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当他听到淋浴打开的声音时他从冰箱里抓了瓶啤酒出来。等他终于允许自己去思考Mark说的话时里面只剩下了几滴。最糟糕的是他知道他是对的,Mark仍然是个人,即使他是个不同以往的陌生的人,他不能一直像这样对待他。他必须得决定是重新接受他最好的朋友,虽然是暂时的,又或是忘掉所有这些继续向前。就和他认为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他也已经知道了答案将会是怎样。
他喝完啤酒清理干净晚餐,当他把吃剩的食物扔掉时不允许自己再喝一瓶啤酒。第一瓶不太尽兴,但他能感觉到暖意滚动着穿过他的四肢百骸,这应该足以帮助他入眠了。他无视了想要知道纽约现在是什么时间的冲动,想要知道如果他在家的话现在会做些什么的冲动。除了去睡觉以便他可以再次面对Mark以外,没必要做任何事情。
Part15
他的手机在3:30的时候响起,他醒过来吓了一跳从床边滚了下来。摔得并不是很重但是他仍然感觉被抛了出去。啤酒可能没什么帮助。
他跌头撞脸的沿着客厅走到Mark的房间,房门没有紧闭,他推开它对着黑暗眯起眼睛,闹钟在Mark的床头柜上亮着足以驱走Mark的睡意,但在地板的另一边它并不是很清晰。
“我醒着。”Mark突然说,接着打开闹钟旁边的台灯照亮了房间。
“哦,你的头怎么样?”
“好多了。”
“这段时间你睡过吗,还是一直醒着?”
“我睡了,然后又醒了。”
“好吧。”Eduardo看看地板,但他仍能感觉到Mark在盯着他。地板上什么也没有,现在,他距床只有一步之隔,没什么比跨过去缩在Mark身边的诱惑更诱人的了。“我想我要回床睡觉去了。”
“晚安。”Mark没有动。
Eduardo退开一步但是立即回头。“我打算坚持下来,只要你明白。只要这个不结束,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Mark点点头。“你应该问我是不是恨你。”
“嗯,那你恨我吗?”Eduardo问。
“不,不是这个我。当我恢复记忆的时候,即使我记得这个而且不想回答,你也应该让我告诉你。”
“好的。”
“保证你会这么做。”
“我会的,我保证。”
“好,”Mark贴着枕头明显放松下来。“待会儿见。”
“晚安。”
Part16
第二天,Mark吻了Eduardo。
他们吃过早餐在厨房里消磨时间谈论着组装游戏机的事情。Chris打过电话说他和Dustin会去办公室,稍后也许会路过看看,但是现在他们应该只坐着不动。他的声音有点紧张可Eduardo并不担心。现在他感觉不错,无视掉脑海中不停提醒他这不会持续太久的细小声音。他仍然穿着Mark的运动衫,洗澡后稍微考虑了下没有把它放回去,毕竟这有点难以抗拒。Mark向他靠过来,将手滑进口袋里与Eduardo十指交叉的时候,Eduardo正两手插进前面口袋里靠着橱柜。当Mark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在Eduardo的上面时,Eduardo由于太过震惊什么也没有做,接着他向前倾倾身子让吻变得更加容易。
这是个简短的吻,却在撤出之前有足够长的时间让Mark的舌头挤进Eduardo的嘴里扫一遍唇齿。“我们以前这么做过吗”Mark贴着Eduardo的嘴唇问。
Eduardo无法开口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
“你想要过吗?”
“我,呃,我不知道。”现在除了Mark吻他的事实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感觉很棒,但是却如此的,如此的错误。
这就是为什么他压下身子再次吻了上去,Mark的回应如此的热情以至于刺痛了Eduardo,他抽开身子说道,“我们真的不该这么做,你不是... ...”他咬咬下唇把目光移开了。
Mark点点头向后靠了靠,但是他的两只手仍然在Eduardo的口袋里。“我猜这就发展的太过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迅速的亲了一下Eduardo的脸颊,然后把头放在Eudardo的肩上。“也许当那个我回来后,你应该和他试试这个。”
Eduardo忍不住哼了一声。“我不能保证那个。无论发现你是不是恨我这都很难。”
最终Mark整顿好自己后退了几步。“我觉得在事情变得太怪异之前我们应该去弄游戏机了。”
上楼的时候,Eduardo很小心的不碰到Mark,而且当他看到床的时候他的嘴里变得口干舌燥。
太迟了。
Part17
游戏机能工作要完全归功于Mark的努力,因为Eduardo所做的就只是看着Mark的双手,压下想要把Mark的注意力扯到自己身上的冲动,前门猛的关上Chris开始大叫,“Mark!Wardo!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楼上!”Eduardo喊道,因为Mark看起来可能什么也没听到。对Eduardo的言语他也没有动一动,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Mark的腰骶部。他立即抬起头,眼睛看到Eduardo时里面一片阴郁。
“Chris在喊你。他听起来生气了。”他们跑下楼发现Chris在客厅里踱来踱去,盯着抓在手里的手机。“发生了什么事?”
Chris用电话指着Mark。“你那蠢公司这些天快让我溃疡了,我还很年轻啊!”
“我很抱歉。”Mark向前迈了几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你被球砸中的时候有些实习生显然用手机拍下了视频传到了网上。现在在Facebook上,还有Sean 该死的 Parker觉得这很有趣,每发现一个新的混音视频就点发送送给每个人。它可能会变成晚间新闻的头条,还有那我和医生签署的脆弱的小保密协议,如果你不尽快在公共场合露面我们就死定了。”
最后一个字儿疯狂地泻出之后,Eduardo本能地抓住Mark的手臂让他保持冷静。Mark摆脱掉,但是很快又自己抓住了Eduardo的。他能看感觉到Chris在看着这个动作,但是他无法让自己抽开。“那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我在安排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你会出席,别去管今年是哪一年。我们要撒个弥天大谎并且祈祷没人去关心去推动这件事。我应该去重新编排一下我派出去的员工备忘录。”
Mark放下Eduardo的手走过去拿起Eduardo的笔记本电脑。“有其他的我参加记者招待会的视频可以看吗?那样的话我可以想出该怎么扮演?”
“我去看看我能找给你的一些东西。”
Eduardo伸出一只手挡住Chris。“你找出是谁发布的视频了么?”
“是的。”
“你做了什么?”
“炒掉他们。你不能发布你老板的尴尬视频,恰好他还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再然后还期待一封好的推荐信。”
“没错。”
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开始准备新闻发布会。Chris决定在下午3点举行,因为这给了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又或者说,如他所建议的一样,去祈祷一个奇迹。他们在网上搜索Mark的视频,但是没有找到,他们决定起码这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和Mark比较。留下Mark一人无所事事,当他打开电视时看到每个本地新闻广播中都在播报这段视频。每次球击中Mark的时候,Eduardo都要畏缩一下,很快他再也无法去看它。等到Chris决定去办公室工作时,Eduardo把遥控器从Mark手里偷过来关掉了电视。
“我们去睡觉。”他引着Mark上楼停在门口,但是Mark把他拉了进去。
“和我一起。”
“我以为我们商量过——”
“不是像那样,只是睡觉而已。如果你也这么做的话这有助我入睡。”Eduardo犹豫了,Mark拿胯撞了撞他的。“拜托,Eduardo,做我最好的朋友。”
Eduardo点了点头,在Mark之后爬上了床。他等待着直到灯光关掉,两人的头在枕头上只相距几寸时才开口说话。“Mark?”
“嗯嗯?”
“你应该叫我Wardo。”
当Mark斜过身来亲亲Eduardo的额头的时候,Eduardo能感觉到他脸上的微笑。“晚安,Wardo。”
Part18
早上Eduardo醒来时,他的双腿和Mark的缠在一块儿,而Mark正瞪着他。“早。”Eduardo说,声音在枕头里有点闷。他非常想再吻一吻Mark,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在说他没兴趣。
“Eduardo,”Mark说,他语气里的某些东西让Eduardo畏缩。“你他妈的在我的床上干嘛?”
哦
Eduardo把自己的腿和Mark的分开爬下床,“你现在想起来了,是吗?”
Mark只是盯着Eduardo。“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想起来创建了Facebook?”
“我当然记得创建了Facebook。我还记得你和说过的话,以一场贵到离谱的诉讼的形式。你和我不再是朋友了,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在我的床上。”
“我们昨晚肯定是聊着聊着睡着了。”Eduardo回答,尽管他知道这解释不了任何事。“你得了失忆症,Mark。你记不起过去四年里的任何事情。”
Mark哼了声,“是啊,就好像那发生过似的。”
“这是真的。”
“告诉Dustin取消这愚蠢的恶作剧。”
Eduardo的大脑又熟悉的眩晕旋转起来,由内至外。“现在,我给Chris打电话。他会支持我。”他掏出手机,手微微发着抖拨打了Chris的电话号码。“Chris?Mark回来了,但是他不相信他曾失忆过。”他把手机递给Mark。
“你回来了?太他妈感谢了!”Chris几乎在大喊大叫。“他说的是真的,Mark。我们不知道怎么对待你,这就像又一次再过大一。”
看到Mark的双眼大睁,Eduardo把手机拉了回来。“多谢。”
“别让他去任何地方。我会过来和他谈一谈。或者,恩,我马上过去。我得叫人,不过我马上就到。别单独让他一个人待着。”
“也许Dustin能过来。我想我该回家了。”
“该死的别啊,Wardo。你先别去任何地方。就只是笑着忍一忍,我尽量不花太长时间。”
电话挂断
“我得了失忆症。”Mark缓慢地说。
Eduardo点点头。
“你在这做什么呢?”
Eduardo耸耸肩,“Chris建议我来的。他说你像是过去的你,而他们需要一些帮助,所以我来了。”他再次耸了耸肩。
“就像过去的我,那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你。在......在所有事发生之前。”
“你是说在你起诉我之前?”Mark说,声音平淡无奇。
Eduardo脑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当然,随便。”
“我猜我不该责怪你利用这一点。”
“我没有利用任何东西,那仍然是你,还有——”Eduardo压下自己的话。“好吧,没关系。我去楼下等着直到Chris过来,然后我就回纽约。”他转动脚跟暴风一样下了楼。他盯着咖啡壶看了一会儿,拉开冰箱门打开一瓶啤酒。他闭上眼靠在橱柜上,在同一个地方,Mark第一次吻了他。
“那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Eduardo磨磨牙睁开眼。“你不明白我下来到这边就是为了远离你吗?”
Mark耸耸肩,“这是我家,你得更努力点。”
Eduardo愤怒地灌了一口啤酒,有些溅到了运动衫上,他面部扭曲了一下,在狠狠的将啤酒瓶放在橱柜上却没有听到令人满意的破碎声时有点失望。“拿去,”他说着,把运动衫从头上脱下来。“另一个你借给我的,你可以拿回去了。”
Mark凑过来看了看标签。“留着它,这是你的。”
“我不想要你把它给我。”
“不,它是你的。大二的时候我从你衣柜里偷的。”
“我从来不穿连帽衫。”
“由于某些情况或是作为礼物你得到了它,我不知道。我摔在你地板上的时候你说我可以穿它,后来我再也没还回去。”
Eduardo盯着这件运动衫,他隐约想起有这么件运动衫曾递到他手里,但是他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至少他知道为什么它这么合身了。虽然他不能让自己把它放回去。
“那是什么?”Mark走近橱柜时忽然激烈的问道。他捡起他第一次给Eduardo打电话是用到的手机。“这个放在这里做什么?”
“你刚被诊断的时候用它给我打的电话。Chira和Dustin收走了你其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把你锁在自己房间里,然后显然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了被藏起来的它。我想是Dustin把它拿到这里的。”
Mark把手机塞进自己的帽衫口袋里。“这只是部手机,并不意味着什么。”他的脸红彤彤的,拒绝去看Eduardo。“我只是——我还没处理掉它而已。”
“相信我,我知道。”Eduardo低声说,“Dustin才是多想的那一个。”
撒谎
撒谎 撒谎
“我怎么会失忆?”
“周一到周二的午夜,你在Facebook的办公室被棒球击中了。”
“为什么会有棒球——Dustin。”Mark咆哮出来。
“没错。”
“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
“该死。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Chris和Dustin在处理。Chris尽可能快的赶来接你。”
Mark走出厨房,然后几秒钟之后又带着Eduardo的电脑回来了。“这是你的?我能借用一下吗?”没等回答,他打开电脑开始打字。
Eduardo叹了口气想要把它抢过来,想要收拾收拾他的东西登上飞机能飞多远飞多远。又或者他可以再次击Mark的头一次,看看是否能把那个存在时间太过短暂的Mark带回来。
“Mark,”他没准备好对他大喊大叫,所以他必须得重头再来一次,当Mark抬起头时,他惊讶了。
“怎么了?”
“你恨我吗?”
“不。”
“但是为什么不?我起诉了你。”
“我做了一些错误的商业决策导致你起诉我。我觉得我们甚至算不上。”
Eduardo长大了嘴看着Mark返回继续打字。“但是——”
“你恨我吗,Eduardo?”
Eduardo尝试说是,他真的努力过了,可是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
“所以如果你能起诉我却不恨我,那么为什么我不能被起诉却不恨你?”Mark对着屏幕畏缩了一下。“为什么你这么问?”
“我答应过别人我会问。”
Mark翻了翻白眼。“谁会关心这个?”
“你。”
“什么时候——哦,你是说那个失忆的我。”
“是的。”
“那一定很有趣。”
“反正你不知道。”
Part19
在Mark打字的间隙,Eduardo收拾了一下他离开时的一些东西重新打包了它们。他把他的包放在门口,等Chris来了他就叫辆计程车,收拾好他的笔记本直奔机场。Chris会理解他的匆匆而去。如果幸运的话,记者招待会开始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Chris终于赶到了,带着Mark的笔记本电脑和常用手机。他太忙于和Mark说话而没有注意到Eduardo在打电话给计程车公司询问信息。在Mark换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后他收回了自己的,一声不吭走出了大门。
等待计程车的时间是如此的难熬,他把运动衫团成一个球丢在了Mark的床上,换上了一件自己的纽扣衬衫,但他想念把手揣进口袋里的感觉。他可以给自己买件新的连帽衫,但是他知道他不会。穿一件没有Mark把手挤进来然后和Eduardo的手十指交缠的记忆的连帽衫,一件不记得Mark吻他,不记得Mark告诉他再试一次的连帽衫,他办不到。
Eduardo呼出一口气,抓起他的包几乎是跑上楼梯回到房子里。Chris正在和Mark在厨房里讲话,当他看到Eduardo的时候,他句子说了一半停下了。
“哦,很好,我还以为你会不辞而别呢。”
Eduardo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到Mark坐的地方。他伸手把Mark抓起来让他站起来,将自己的手塞进Mark的口袋里。他的手里正抓着手机,所以Eduardo就只是包裹住他的手凑过来吻了他。
起初Mark没有反应,但就在Eduardo打算放弃抽出的时候他回应了,Eduardo贪婪的张开嘴,正如之前的那天一样,在他撤出之前Mark的舌头扫过了Eduardo的唇齿。
“Wardo。”Mark低语。
“是的,”Eduardo微微笑着,小心的掰开Mark抓着手机的手指。“我在这里。”
End